“哪裡都好!”陳宴秋在熟悉的床榻上撲騰著腿,“自己家就是好!床也舒服,被子也舒服!”
荀淮也坐到陳宴秋旁邊:“是比帳子裡好上不少。”
陳宴秋:“對吧!”
兩人正說著話,突然聽見“嗵”的一聲,從窗戶外翻進了個人來。
陳宴秋瞪大了眼睛,只見霖陽揹著個麻布袋子,單膝跪地對荀淮道:“王爺,人抓到了。”
他背後的那個麻布袋子還在不停地蠕動,發出了“嗚嗚嗚”的聲響,聲音聽上去很生氣,像是在罵人。
“霖陽,你這是把誰綁回來了?”陳宴秋忍不住開口問。
霖陽聽了這話,立刻送了手。
“撲通!”
“嗚!”
那人猛地落地,在地上砸出了響來,不免驚呼一聲。
陳宴秋:……
荀淮忍不住笑了兩下,這才開口道:“把他放出來吧。”
“遵命。”
霖陽這才呆愣愣地湊過去,把麻布袋子開啟。
袋子裡的人似乎被悶壞了,上頭的口子剛被開啟,他就迫不及待地把腦袋探出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陳宴秋瞳孔微震。
這不是薛應年嗎!
此時此刻的薛應年哪有半分皇帝的模樣?他不知去哪裡找來了一身宮人穿的破衣服,在逃亡路上被劃出了不少口子。又往臉上抹了不少爛泥,頭發淩亂,灰頭土臉,還不住地流淚,顯得狼狽不堪。
那爛泥還散發著一股難聞的味道,聞得陳宴秋直皺眉頭。
他下意識道:“皇上,你……”
“我呸!”誰知陳宴秋話還沒說完,薛應年便率先發難道,“事到如今,你還跟我裝什麼假惺惺!”
陳宴秋被薛應年這一下吼得有些懵,下意識委屈起來,撅著嘴躲到荀淮後面。
你自己把皇位作沒的,這麼兇幹嘛!
脾氣不好的小孩!
陳宴秋被吼,荀淮下意識皺起了眉頭,原本還沒有什麼情緒的表情驀地變得有些冷。
他輕輕掃了薛應年一眼。
只一眼,薛應年便渾身僵硬,如墜冰窖的寒意從四面八方湧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