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一轉:“不過這都過去二十年了,你怎麼會舊事重提?”
裴玄回答:“梁溪府時,我遇上了王樹之子,他早已投身太平教。”
不知道為什麼,即使在最為信任的外公跟前,他還是將顧清衍的存在隱瞞下來。
壽國公眉頭一皺,唏噓感嘆:“他父親因太平教而死,如今他也如此,也是可悲可嘆可惜。”
“不過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不要繼續深究。”壽國公叮囑。
裴玄點了點頭。
“聖人也這麼說,這件事到此為止了。”
壽國公沒說什麼,轉而問道:“大清早進宮,好不容易出來就去見你的小朋友,怎麼不把人直接帶回來?”
“外公說的對,還是等一等,等清衍考完再說。”裴玄笑道。
壽國公冷哼:“遲則生變,老夫可聽說五公主要選駙馬,她與顧清衍年歲相當,以那孩子的模樣,指不定就被選中了,到時候有你哭的時候。”
裴玄臉色一肅:“聖人今日親口答應,會應我一件事。”
“罷了,是老夫多事了。”壽國公冷哼。
裴玄看著他,開口道:“外公,無論陛下怎麼想,在我心底是盼著你長命百歲的。”
壽國公臉色緩和下來,最後卻只是說:“活的夠久了,早死晚死也沒什麼區別。”
裴玄眉頭一皺,正要多說幾句,壽國公已經不耐煩的趕人。
“滾滾滾,看見你就心煩,陪你的小朋友去,別在我跟前礙眼。”
裴玄對這位喜怒無常的老頑童沒辦法,只得轉身離開。
等他走了,壽國公又悵然若失。
方才告訴裴玄的事情,壽國公只有一半真話,可真真假假,利弊得失,在時間的洪流中終將不算什麼。
懷王在世的時候何等榮耀,如今不也成為河中砂礫,只有野史才會出現的神話故事。
顧清衍得到回答,心底遺憾找不到王母的下落,但也只是遺憾了一陣子。
京城的日子飛快,裴玄時不時上門陪伴,倒是讓時間跑得更加利落。
很快就翻年來到了會試之期。
京城的二月份依舊很冷,會試的規矩卻遠比鄉試更加嚴苛。
提前一日,裴玄連壽國公府也不回了,只在小宅子陪著。
章念看他很不順眼,屢屢提醒:“裴世子,顧大哥有我照顧就好,您是貴人,如今正是最忙的時候,怎麼能在這兒耽誤時間。”
裴玄並不把他放在眼裡,淡淡道:“我只是世子,如今身上並無官職,想在哪兒帶著都可以,而且能陪著清衍,我並不覺得耽誤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