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發現。但有一點奇怪的地方。”法醫指著屍體的腹部,那裡有一道傷痕:“這是腎髒的位置,切口有比較明顯的生活反應,是死前造成的。”
曲應騫眉頭一皺,難道又是身體組織摘除?
老法醫和他想到了一塊,鑒於上個案子留下來的經驗以及教訓,如今解剖每一具屍體時腦中都會不由自主的對“身體組織”四字打上一個問號。
“組織都還在,完好無損,或許是兇手沒來得及。”
曲應騫:“不應該啊,屍體大喇喇放在那兒,清早都沒被人發現,如果不是咱們的人去那裡,估計要等到有人出門,才能接到報警,有什麼來不及的?”
曲應騫忽然又想起另一雙腳印,難道是兇手打算取人組織的時候,遇到了另一個人?
老法醫是個敬業的同志,注意力就好像是根容易走過的時針,雖然偶爾遇到擾動,但輕輕一撥,總能自動專注回工作。
他轉身走向牆邊的工作臺,再回來時手中多了一個證物盒,裡面有五枚沾有血跡的黑色鋼釘。
他把證物袋舉到曲應騫眼前,繼續說道:“這五枚都是規格三寸的水泥鋼釘,是從死者左胸部位取出來的,被釘在第三與第四真肋之間,有明顯的生活反應,也是死前釘入。”
“這有什麼作用?”
老法醫:“沒什麼作用,說致命也不是完全致命,反倒像是做某種標記。”
為什麼是五枚?
“其他的地方有嗎?”曲應騫問。
“沒有。”
曲應騫拿出手機對著那鋼釘拍了個照,發給了鄒司禮。
“屍檢報告我先拿走。”
曲應騫一走出法醫室,鄒司禮就來了電話。他大概還沒起床,聲音還有點啞:“剛分開沒多久,你就想我了?”
“是啊,我在這忙的腳不沾地,怕你昏死在我家,到時候連收屍的人都沒有。正好你也該起床了,我就大發善心叫你,發你的照片你看了沒?”
曲應騫強買強賣,鄒司禮沒辦法說什麼。他在溫暖的被子裡裹了一圈,又抻了個懶腰。
屋裡暖氣融融,迎面就是廚房飄來的粥香,一股家的味道不由分說地纏上了他,好像能把人融化在裡頭似的。他睜眼看著蝴蝶鯉在魚缸裡賣力地遊早課操:“有什麼指教?”
“你比較懂那些不明不白的藝術,有沒有什麼傳說,是人把釘子釘在身體裡的?”
鄒司禮想了想:“還真有。普羅米修斯你應該聽說過吧?”
“沒聽過。”
鄒司禮大概是自己老闆當得久了也就悟出了高層人說話的習慣,深刻地瞭解高層人喜歡什麼樣的說話句式。
在和曲應騫分析案情這方面,他絕對算得上一把好手,從不提出一些亂七八糟的可能性擾亂他的思路,有結論說結論,沒有結論,推測過程也能說得條分縷析,非常痛快:“這是一個希臘神話故事中的人物。”
又是希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