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涼粉就得蘸醋和紅油,我在別的地方吃過糖的,吃多了不舒服,有點兒膩。”
曲應騫說:“沒有人跟你搶,怎麼跟個餓死鬼似的。”
季舒聞笑著說:“當然不一樣了,這是家的感覺。”
鄒司禮在餐桌另一邊斜著身子,臉上帶著含沙射影的笑:“你小心又吃回你小時候的身材。”
“沒可能,我現在拼命在健身,就是為了能吃更多的美食。”季舒聞喝了一大口花茶解辣,又問道:“你們倆什麼時候在一起的?怎麼也不給我吱聲兒?合著你們倆同床共枕了我就成了外人了唄,小時候給你們蓋被子的情誼全費了!”
鄒司禮說:“又不是結婚,這有什麼好說的?再說你這不是知道了嗎?”
“哪能一樣嘛,我要當第一個知道的!”季舒聞又說:“你們倆要是結婚那我肯定是證婚人,北歐五國同性結婚都是合法的,有什麼想法嗎?要嫌遠去臺灣也行。”
聊到結婚這個字眼,曲應騫和鄒司禮難得的沉默了下去。想要說些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又被嚥下去,在嘴裡怎麼也整不出完整的形狀來。
兩個男人想要攜手共度一生,需要跨過的難關何止一點半點。
論現實的情況,曲應騫這邊倒是沒什麼負擔,反正他已經是獨身一人。可鄒司禮,還有父母在,老一輩的人都把傳宗接代視為一個家庭之中最重要的任務。
士族要互相拉攏,所以講究門當戶對。
不被承認是他們這段關系裡最難跨過的挑戰。
他們兩人一沉默下去,季舒聞就知道了什麼意思,又說:”有什麼好糾結的,人生就好比一幅畫,想要往裡頭添什麼,自己決定自己喜歡的就行,聽別人的,只會多餘浪費筆墨。”
凡事都是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
鄒司禮不喜歡喝茶,就給自己沖了一杯咖啡。他只盯著咖啡上面的那層細碎泡沫,每個泡沫裡都有一張他縮小版的臉,看上去就好像一堆的他勉強擠在了一隻咖啡杯裡。
曲應騫見鄒司禮沒怎麼動筷子,問:“要水果嗎?”
季舒聞搶先道:“要,把我帶來的那車厘子洗一點。”
曲應騫想一筷子敲去他頭上。
等曲應騫一走,季舒聞就朝鄒司禮擠眉弄眼:“你們倆怎麼確定的關系?是不是你小子……”
“就算你好奇死了我也不告訴你。”鄒司禮聲音裡含著一點笑,好像他正躲在一把團扇後面學姑娘家扭捏地說話。
即使在昏暗的燈光裡,季舒聞還是感覺到鄒司禮的臉忽然紅了一下,好似坐在旁邊的人忽然之間便羞澀成了一個少年。
季舒聞聽得起了雞皮疙瘩:“喲喲喲,瞧你這樣兒,不就是談個戀愛嘛,有什麼了不起的,誰沒談過戀愛?趕明兒我也脫單去,酸死你倆。”季舒聞一面忿忿,一面又忍不住自己八卦的心:“你們倆接吻了沒?用不用我教你幾招?”
“神經病。”
“我瞭解人體可是專業的。最浪漫的是吹氣式接吻,最神秘的是螺旋式接吻,最瘋狂的是深吻,最惹火的是吸吮式接吻,最甜蜜的是真空式接吻。
“接吻時,嘴唇周圍的肌肉會活躍起來,從而促進區域性血液迴圈。良好的血液迴圈有助於為面板提供充足的氧氣和營養,有助於排除廢物和毒素,還可以釋放身體和心理壓力,增加幸福感和放鬆感……但是口腔內的細菌和病毒可能會相互傳播,所以要保證良好的口腔衛生,避免感染和傳染疾病的風險……唔……”
鄒司禮將一筷子油條塞進他嘴裡:”等我需要的時候再向你單獨請教。”
季舒聞餘光瞥見曲應騫的身影已經逐步逼近了,他暗笑一聲,瞭然點頭,比了個ok的手勢。
曲應騫放下水果,還沒來得及坐下,手機就來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