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是知道曲應騫等人藏在這裡,自身也不打算掩藏蹤跡,好似曲應騫三個人都是末路之徒,連他一個都奈何不了。
曲應騫眯著眼睛,看見那人手上拿著一個東西,隨著步伐浮動,青黑色的,他再眼熟不過。
曲應騫摸上自己的刀,低聲對鄒司禮說:“他有槍,你看好汪叔,盡量別出來。”
鄒司禮感覺有點像夢中,眼前是雨霧彌漫,身後是漫著濃霧,只有似遠似近的雨聲在霧中散來散去。
禁不住回轉身來望一望所來所往,來處是霧,去處也是霧。把雙眼輕合上,只覺得,如在夢之夢中、幻之幻中,來處不知、去處不知、身在何處更不知。
“你難不成還想硬拼?躲啊!”鄒司禮有點兒害怕。害怕挨槍子兒。雖然他有開始鍛煉,也每天在外面惹是生非像十三太保橫練一樣刀槍不入,但畢竟是凡人,練好腹肌是為了有力量對付刀子,而不是槍子兒。
交融的霧色和雨水裡難以看清太多,曲應騫沒浪費時間,伏在地上聽著,然後跳起來猛力地揮動著手。
那家夥好像不太會開槍,一連打了幾發子彈,卻都是像小孩子玩玩具那樣,手生得很。曲應騫從地上抓了一把泥糊住他的臉,趁機想要去搶槍。
那人飛快往後一躲,同時把槍藏在自己背後。鄒司禮也跟著跳出來幫忙,準備抵近那人背後時,那人好像腦後也長了雙眼睛,射擊不行但反應靈敏,抬手沖著鄒司禮就是一槍。
曲應騫快速撞過去,誰知腳下一灘爛泥一滑讓他體力不支,從樹林中沖出來之時,雙腿承受不住沖力,踉踉蹌蹌,差點摔倒。
如果不是踉踉蹌蹌,他突然沖出,必然會佔據絕對主動。他只好迅速調整身體,將手中的刀朝那人飛過去。
那人已經率先搶先開槍。好在鄒司禮是活的,會動,懂得與子彈軌道相悖的地方跑。雨天不容易看清,加上那人射擊技術又不好,傷不了他。
曲應騫從地上躍起來,飛起一腳直踹那人的頭。
狹路相逢勇者勝,那人也是毫不退縮,再次扣動了扳機。
但這一槍,手槍突然卡殼了。曲應騫一腳踹倒他,朝他撲過去的同時,在地上摸到了自己的刀,拎住那人的雨帽往下一拽,一張水淋淋充滿怨恨的臉暴露在曲應騫面前——鄒濤。
曲應騫反應不及,狠狠一愣。
鄒濤用額頭磕上曲應騫的腦袋,把他磕了個原地後滾翻,拉起手槍又要射擊。
鄒司禮在一旁養精蓄銳幾秒,體力明顯佔優,從背後偷襲鄒濤,一腳將他踹在地上,雙手卡住其脖子。
鄒濤的手還沒有被鉗制住,抬手將槍對向鄒司禮時,鄒司禮拎著他的衣領來了個側滾翻,兩個人在泥水中撲騰翻滾。
槍裡子彈打完,鄒濤來不及換彈夾,只好徒手和鄒司禮掐在一起。
鄒司禮身上還有破窗器,那是一支筆樣的破窗器,按一下能破窗,按兩下就是刀片。
鄒司禮將人死死摁住,然後一腳放上了鄒濤的襠。那家夥活活被踢癱在地上,然後鄒司禮以泰山壓頂之勢,重擊鄒濤的太陽xue。
鄒濤太陽xue捱了兩拳後,腦子嗡嗡響成一片,只覺得眼前五顏六色,異常絢爛。
鄒司禮亮出刀片,他揪住了鄒濤的頭發,拉得那家夥露出了頸根,把刀片揚了起來,說:“光帶槍不記得帶針線?你說我這一刀片下去你的血管還能不能自己長回去?”
鄒濤嘴角疼得被咬破出了血,盯著鄒司禮嗤嗤冷笑:“那可真是好啊,那你也就能變成跟我一樣在牢裡做低伏小的臭蟲了!”
鄒司禮憤怒的不是鄒濤為何要來殺他們,鄒司禮憤怒的是鄒濤居然要對曲應騫狠下死手。
他和汪猛兩個人,鄒濤要是想對付,鄒司禮都還能想個藉口圓回去,可他偏偏要殺的是曲應騫,是幫過他的曲應騫。
鄒司禮抬起頭,眼眶猩紅,看上去是個比鄒濤還要暴躁的儈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