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泠往常也有逗完就走的毛病,但這回肉眼可見是帶著一身怨氣走的。
沈風回來到他身邊,把護目鏡給他戴好,說:“被慣的,讓他碰碰壁也好。”
“那他到底有物件嗎?”夏空時記得很多年前沈風回就說季泠有物件了,不知道是前前後後換了很多剛好空窗期,還是沈風回搞錯了。
“有個比較特別的追求者。”
“為什麼是比較特別?”
“一般人季泠看不上,只跟那位周旋。”
“那他喜歡嗎?”
“喜歡,但他覺得固定伴侶會束縛住他,他就喜歡被追著捧著。”
“是你很早之前跟我說的那個嗎?”
“是。”
這段小插曲並不影響兩人出來度假的好心情,沈風回教夏空時東西向來耐心,一個多小時他就能自己滑很長一段不摔倒了。
天色漸暗,再滑下去看不見路太危險,沈風回說:“最後帶你一起滑下去。”
“兩個人怎麼滑?”
“站我前面。”
沈風回扶住他,夏空時玩熱了,滑下雪山的時候,清清涼涼的雪粒打在下半張臉上很舒服。
下山的路太長了,滑久了夏空時重心不太穩,縱使有沈風回在身後穩著,兩人還是不可避免地摔在了一起。察覺到要摔的時候,沈風回眼疾手快地換了個向,兩人摔在了路邊,後面的滑雪者咻地接連從兩人眼前經過。
一想到沈風回在自己身後夏空時就不由自主開始大腦放空,就走個神的功夫,反應過來兩人就摔在了一起。他心有餘悸地看著滑雪者們從他們剛剛的路徑經過。
沈風回從背後抱著他坐起身,問他有沒有事,夏空時搖了搖頭,問:“我有點好奇,季泠看上的是個什麼樣的人?”
沈風回沉吟片刻,道:“一位很有風度的音樂家。”
提起音樂家,夏空時不免想起昨天聽的那場音樂會,他話還沒問出口,沈風回就猜到他要問什麼,說:“就是那位藍眼睛的音樂家。”
說完,沈風回拍拍他的右臂,說:“把板子拿下來我們走下去?”
“好。”夏空時讓開來坐在一邊,脫著鞋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猛地抬起了頭。
沈風回已經很熟練地脫下了自己的裝備,蹲過來幫他,察覺到他的動作,問他怎麼了,夏空時搖了搖頭。
從雪山下去能看到被湖泊圍繞著的小鎮,銀裝素裹,用人間仙境一詞來形容簡直不為過。
雪不大,聖誕集市背靠著阿爾卑斯山,擁滿了人,燈火璀璨,當地的音樂和舞蹈不絕於耳目。
低溫裡飄散著熱紅酒的氣味,夏空時盲目跟著大眾,哪家攤位排隊的人多他買哪家,不一會手裡拿滿了小蛋糕、巧克力冰淇淋、姜餅、卷餅和芝士烤腸。
夏空時一手的小吃來回換著吃,還和沈風回一起把幾乎每個有熱紅酒的攤位都嘗了過去。
熱紅酒驅了寒,夏空時從胃裡開始整個人都熱乎乎的。他走到覆雪的聖誕樹下,說這樹怎麼沒有他大三那年的大,沈風回拽著他圍巾下面的姜餅人,問他說什麼胡話。
夏空時有點醉醺醺的,豎起一根食指,手裡的姜餅掉到了下去,被沈風回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