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內忙活的其他眾人:“誓死守住黑水城城門!”
一聲一聲的呼聲,就連遠在正陽街的曹茵他們都聽到了,她這會兒正在灶房檢查李婆子提取出來的高度酒液,
掀開用棉被包裹住酒液陶釜,曹茵還沒湊上前,就聞到了高度酒液特有的氣味,她眼中閃過一絲喜色,這味道正是她想要的!
但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用竹量勺舀了些出來湊到鼻前聞嗅了一番,“很好!這酒液比我釀制提純的還要好一些,可以分裝到葫蘆裡,送去城門處。”
李婆子聽到這話,不由喜笑顏開!
她是土生土長的黑水城附近村落人,可以說十分清楚韃|子攻城和搶掠所造成的傷害,現在終於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她自然是開心的,忙不疊點頭道:“好的,娘子。”
曹茵拍了拍她的肩膀,又去了負責研磨藥材的何四那裡,他們負責製作解毒藥粉,畢竟金瘡藥醫藥館已經連續製作的好幾日,這些安排來醫藥館研磨藥物的侍衛們也早已能熟練應對,但是解毒藥粉卻是新配備的。
他們這邊忙活著,那邊城門處發生的事情也順著兵士們的嘴傳到城內的各處,曹茵也從守在此處的兵士嘴裡聽到了,比起一味憤怒的他們,曹茵看得更為透徹。
“都尉大人睿智,韃|子們這麼做,就是想用激將法,讓我們失去理智,從而開城門而出,跟他們廝打在一起,這樣一時看起來可能沒有問題,但是要是應激了,便是中了韃|子們的奸計!”
曹茵知道,明白,韃|子的殘忍屠殺不過是一場心理戰,而胡都尉的冷靜應對,正是這場無聲戰役的關鍵。“顧安,”她低聲呢喃,“你一定要平安歸來!”
若是之前還不能確定這場戰役的勝利與否,只是本能的加入其中。但現在聽來,不管是都尉大人的沉著冷靜應對,還是暫時沒聽到名號的大將軍,都讓她意識到,陳朝對這場戰役勝利的把握,並不僅僅只是幾句單薄的口號。
起碼,都尉大人帶領陳朝兵士抗住了番邦的三次進攻,尚未破城。
是的,這一場殺戮陳朝百姓的做法在曹茵看來,何嘗不是一場心理交鋒!
在番邦和陳朝的胡嵐關隘,大將軍領著兵士們安靜的藏在角落,目光如炬地注視著關隘。這關隘是胡達故意洩露給肖志的地圖中唯一一個能透過大軍的關隘。
將正面戰場留給胡都尉,他率軍前來此處,便是為了堵截番邦大軍。
既是堵也是賭!
若是番邦真有大軍在此,那麼,肖家暗地勾結番邦的罪名便坐實了。
夏日的西北,烈日炙烤著大地,路邊的野草蔫搭著著葉片,關隘兩側的峭壁上布滿了人工開鑿的箭孔,每個孔洞後都藏著一名弓弩手。哪怕他們有房屋屋簷作為遮擋,但也擋不住多少。額上的汗水順著眉骨往眼角流,蟲鳴鳥叫,熱浪滾滾,護身甲內的衣裳都濕透,但大家依然堅守。
時間緩緩而過,將士們在烈日下經受著煎熬。
日頭越發偏西,就在大家以為要在這裡過夜之時,關隘外傳來動靜,“噠噠噠”的馬蹄聲,聲音並不算小,就算不將耳朵貼在地面,也能聽清楚的程度。
大將軍心下一突突,來了,沒想到,還真來了。
他眼風一掃,副將已悄然拔刀,副將的動作一個傳給另一個,很快,他們都做好了準備。
關隘外的動靜越來越大,番邦軍如此肆無忌憚地行進,自然不是因為他們單純自信,而是他們知道這關隘處的守衛軍早已被替換成了“自己人”,領兵的番邦勇士,是王庭安排來的勇將,他已經不止一次這般透過這一處關隘,感覺一切都跟往日一樣,從這裡進入到陳朝的境內,搶一波後,再離去,既不用太多的苦戰,又有收獲。
自前朝時,他們就這般操作了,只不過,前朝那個官員是被他們打怕了,而陳朝這個官員卻是跟他們一起狼狽為奸。
想著手上那一份隴西縣這片的富戶名單,他眉梢微揚。那些陳朝兵士苦苦守著黑水城時,他們已經繞道從這去往隴西縣,聽說,那裡不像黑水城常年受番邦的侵擾之苦,富戶都比黑水城的更有油水一些。
有油水好啊,他們這麼長途跋涉,不就是為了得到更多的油水嗎?
站到關隘前,他示意身邊的人過去拍門,其他人只是原地停留,沒有鬆懈。
原本守關隘的兵士哆哆嗦嗦地開門,那敲門的人見到是他後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笑意,似乎對這種膽怯的表現早已習以為常。他拍了拍那兵士的肩膀,用番邦話半恐嚇半玩笑地說:“別緊張,兩腳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