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四眉目立起,回頭要申斥,卻見來人,把自己給噎住:“東.......東家!”
“老四,我都聽到了,退後,不得魯莽!”柳哲含笑地把張老四擋在身後,站立筆直,攏袖、彎腰、拱手施禮:“在下一介秀才柳哲柳逸塵,不知何事令國子監祭酒孔大人大駕光臨寒舍,有失遠迎。”
孔愈板起臉,勒緊韁繩,冷目而視。見一翩翩佳公子,清逸俊秀,目若朗星,麻布衣衫難掩其逼人的才氣,外界傳言柳哲柳逸塵才高八斗、學富五車,才高人更高,不是空穴來風。
非我我族類,其心必異。源自儒家,卻要顛覆儒家。才更高,威脅更大!今日來得正是時候。
將威脅扼殺在萌芽狀態!
孔愈向後揚手,秦檜趕緊把教科書遞過去。搖搖手上的教科書,孔愈神色銳利、口氣不善:“此書是你所著?”
靠!趙構都要蹦過去把孔愈扯下馬來痛扁一頓,為老不尊,敢行鼠盜狗偷之事!
柳哲有些不明白,伸手要去接:“正是晚輩所著。”
孔愈把手再揚,高高抬起,然後狠狠地把教科書甩在柳哲腳下,疾聲大呼:“豎子!欲顛覆我儒家學派乎!”
“從何說起?文字同根同源,簡化而已。商周演化,春秋戰國至秦而一統文字,演變而來,區區簡化,亦是文字進步的過程,不過是文化的載體,談何顛覆儒家學派!?”柳哲淡然地拾起地上的教科書,轉身交給趙構。
正好,免得再費力抄寫。
被柳哲不痛不癢地摁回來,孔愈面色僵硬,勒馬夾肚,竟要硬闖。手下的幾百儒生躍躍欲試,寒窗苦讀十數載,從來沒有扁過人。今日可以大開殺戒了。
柳哲向趙構使個眼色,若任由孔愈鬧下去,必會發生流血衝突。新文化運動需要磨合,不會那麼容易被人接受。
歷史證明,東西方的任何新發明、新科技、新學說的出現,都是要流血的。
只有血,是新舊劇烈摩擦的潤滑劑。
趙構、張小云齊打呼哨,滿山遍野散養的幾百頭豬氣吞山河地狂奔過來,哼聲驚天動地地把孔愈一幫儒生圍住。
閱遍上下千年史書、見慣人生起起伏伏六十載的孔愈,臉色剎那間蒼白如紙,說話都有點哆嗦:“柳.......柳逸塵,你要幹什麼?”
柳哲輕輕地搖頭,面帶微笑:“祭酒大人,柳哲只是不想發生不必要的衝突,文人的事,就用文明的方式解決,不好嗎?”
豎子焉敢!孔愈心裡是一萬個不樂意,今天來就是要搗毀異端邪說的巢穴、焚燬傳播的禁書!卻被幾百頭豬堵在門口,進退不得!
孔愈舒緩一下淤積的怒氣,老夫就跟你講道理。
“柳逸塵,我大宋文明,上承春秋儒家,下應程顥、程頤二賢,至今已歷千年,繁榮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