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顏抬眸,望了眼暗沉如墨的夜空:“這般早,我以為您會睡著,又恐驚擾了您的休憩,故而……”
“故而從後院的那處狗洞鑽了出去。”說到此,蕭景安話語中攏上譏嘲“顏卿真是歸心似箭,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
裴顏只是笑了笑。
【昏君你這是站著說話不嫌腰疼,也是,像你這般涼薄之人,又怎麼能體會到親情的重要。】
他這一句心聲,似乎戳到蕭景安的逆鱗。
讓蕭景安原本清冷的神色倏然間變得陰狠狼戾。
那隻被裴顏從脖頸上移開的飛鏢,陡然向裴顏劃了過去。
裴顏被他這猝不及防的殺意,驚的本能的“啊”的驚叫一聲。
下瞬,一道勁風從裴顏脖頸掃過。
緊接著一縷鬢發被斬斷,落在地上。
裴顏臉色煞白,抬起手,指尖顫抖的摸了摸自己完好無損的脖頸,然後又摸了摸被斬斷的那捋鬢發,吞嚥了一口唾液。
“您嚇死我了。”
“此次,不過是對你不告而別、私自偷溜之舉的一次警告。”蕭景安收起飛鏢:“裴顏,你既已成為我身旁之人,此後諸事,皆要聽從我安排。”
裴顏重重點頭:“我聽話。”
【我腸子都悔青了與你有瓜葛,但又是無奈之舉。】
裴顏帶著幾分怯意:“我可以去看裴羽寧了嗎?”
“可以。”
“多謝。”裴顏轉身,抬起被嚇的發軟的腿腳就要走,卻聽蕭景安說道:“等等。”
裴顏轉過身來,神色恭謹的問他:“您還有何吩咐嗎?”
“我與你同去。”
蕭景安語氣堅定,不帶一絲猶豫。
裴顏瞳孔不自覺地縮的下,他微微張口:“您……要去?”
蕭景安神色肅然,目光深邃,鄭重地說道:“我被你此番舉動擾得睡意全無。裴羽寧乃裴冥遺孤,我身為皇族,身負家國之責、皇室之尊,理當對其多加照拂。”
裴顏唇角扯出一抹幹笑來:“您心繫國家,心懷天下,必將名垂青史。”
【理由越是充分,越顯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