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功局的陸司制被免了職,罰了俸祿,受了三十大板的杖責然後被逐出了宮。
這事才終於告一段落。
尚功局的人都心中忐忑。
陸司制在尚功局做了十幾年的衣裳,資歷不淺,手藝精良,一時疏忽而落得下場這麼慘。
其他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敢出錯,生怕步了陸司制的後塵。
日子一天天被風吹散。
西風變成了北風。
長安冬日降臨,人人都裹上了冬衣。
嶺南天氣也變冷了,但白日裡還不到要裹緊冬襖的程度。
黑匪山上幹活的人更是熱出了一身汗。
最忙的秋收時節過去後,村民們也都意識到了屋子不夠用的問題。
於是大家開始按照郝仁畫的圖紙建房子。
反正多幾間屋子也不礙事,搭些屋子權當農閒時鍛鍊身體了。
大家聽說宋鈺能做墨錠,都覺得這事得好好支援。
這墨要是做好了,不但能賺錢,還能給村裡兩個讀書的孩子用。
雖然眼下屋子緊張,村裡還是清理出了一間裝雜物的屋子出來,給宋鈺做臨時作坊。
小作坊房裡,灶下燃著通明的火。
上邊煮了一大鍋驢皮膠,裡面摻了各種村民也不清楚的料。
宋鈺把熬好的膠倒入收集好的桐油煙灰裡,不斷攪拌成墨泥。
之後還需要反反覆覆捶打,才能形成細膩柔軟的墨胚。
蘇知知和薛澈都來旁觀制墨,順便也幫點端水端盆的小忙。
“我今日才知制墨不易。”薛澈都打算回頭寫一篇《觀制墨記》了。
他在長安府中有用不盡的墨錠,從未想過那小小一塊是如何做出來的,現在親眼看見,才知要經歷如此多道工序。
可是看著小宋哥全神貫注的樣子,似乎樂在其中。
薛澈來了山上後,每次產生古人“哀民生之多艱”的感慨時,又會覺得那種艱辛之中好像還潛藏著一種希冀和力量。
蘇知知不感嘆,直接上力氣,幫著宋鈺一起捶打墨泥:
“小宋哥你省點力氣,我們村輪流一人捶一下,肯定又好又快。”
蘇知知發現宋鈺在村裡養了一段時間,他吃飯吃得挺多,可還是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