訊息傳入京城,隔壁的薛府一夜之間就掛滿了白幡。
薛玉琢身穿孝衣,欲赴邊疆承父業。
裴家去薛府弔唁。
裴姝看見穿著孝衣的薛玉琢跪在靈堂內,整個人消瘦了一圈,眼白布滿血絲。
他身上的張揚熱烈被抽走,留下頑石一般的堅韌和沉默。
薛玉琢長大了。
從一個恣意的少年長成一個沉穩的男子。
那段日子,薛玉琢沒有再來過裴姝院子的牆頭。
可裴姝反而每日都主動去院子裡舞劍,眼角餘光總往西側的牆上飄。
除了一片樹影,什麼也沒有。
昨日薛玉琢沒來。
今日薛玉琢沒來。
後日薛玉琢也沒來。
大後日……
就在裴姝決定主動爬上牆頭去張望的那日,薛玉琢出現了。
時機真是巧得很。
兩人居然同一時間爬上了牆。
“你怎麼來了……”裴姝驚訝地看著薛玉琢。
薛玉琢臉色比上次在靈堂見面的時候好了一些。
人還是有些消瘦,眼下帶著疲憊的烏青,但眼神變得光亮堅定。
他說他要去西北了,次日一早就走。
也許兩三年會回來。
也許永遠都不會回來。
“我一去千里,你別等我。”
薛玉琢把手藏在背後,握緊了拳頭:
“我們薛家子孫註定戎馬一生,未必有再見之日。裴嬌嬌,你是長安最好的姑娘,我不能誤了你一生。”
“你明年就及笄了,記得要找個芝蘭玉樹,會吟詩作賦說話好聽的郎君,不要像我這樣笨手笨腳的,總是惹你哭惹你氣。”
“薛玉琢,你真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