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怎知?”冬月兩道眉毛驚得揚起,“淑妃娘娘是喬裝打扮作內侍來的。”
裴姝輕輕笑了。
當年她生產後身子虛弱,搬至冷僻的明惠宮後一度病得起不來床,又請不到太醫。
秦蓉就扮作內侍,用她以前在家中學的一點醫術皮毛還有一把補藥把裴姝從鬼門關帶回來。
冬月繼續說:“淑妃給娘娘您把了脈,她說她醫術淺,只能診出小傷小病。她在娘娘這什麼都沒診出來,要麼娘娘沒什麼病,要麼就是有大病。然後留了一些藥材給婢子。”
裴姝指尖微動,忽蹙眉問:“棣兒和淑妃可見著了?”
“見著了。淑妃診完脈問越王殿下可是出了什麼事,然後殿下就請淑妃單獨去旁邊的屋裡說話,說了好一會兒才出來。”
冬月眼中露出驚疑,
“淑妃出來的時候,臉色可嚇人了。今早奴婢再去太醫院想尋太醫,聽說太醫去了瑤華宮,淑妃竟然也病倒了。”
“婢子沒請到太醫,只好回來,結果一回來就見娘娘醒了。娘娘餓了吧,婢子去把粥熱一熱端過來。”
冬月熱粥去了。
裴姝在屋裡坐了一會兒,又喝了幾口茶,緩過來後走出屋來曬曬太陽。
天公無情這句話說的真對。
世事曲折若此,可天氣和日光還這樣好,這樣明媚,一如十幾年前。
蒼天有眼,讓她知曉了多年前的真相,已是不幸中的萬幸。
剛得知時,只覺四肢百骸無一不痛。
可痛過了,醒來了,人還是要好好活下去。
活著,才能做她要做的事情。
“母妃。”慕容棣腳步匆忙地走進院子。
他和梁王慕容禮如今在宮外有了府邸,沒有皇上特許,不得留在後宮過夜。
昨晚回去後很憂心母妃,將從嶺南帶來的藥全都藏在身上,今早宮門一開,他進宮來了。
“棣兒,別擔心,我無事。睡了一覺,精神好多了。”
裴姝笑得很溫和,面容被秋陽鍍上一層柔光。
慕容棣覺得母妃精神好似確實不錯,和之前一樣。可隱隱地,又覺得母妃有些和以往不同了。
母子倆進屋說話。
慕容棣去了耳房的湢浴,窸窸窣窣一陣後,整理好衣襟,拿著幾個藥瓶出來。
“孩兒如今在宮外,且身邊有高人,情況好些。母妃在深宮中不易,這些藥母妃備在身邊。”
慕容棣細細地跟母妃指明哪些是毒藥,哪些是解藥,功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