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姝恨得牙關都在顫,可是握著劍的手很穩。
她在那棵枯死的老槐樹下練舞劍時,每一次出劍都在為今天的場景做準備。
她扭動著劍身,手背和手臂上的青筋顯現。
呲——
“這一劍,為我父母。”
呲——
“這一劍,為我兄嫂。”
呲——
“這一劍,為我小妹。”
呲——
她避開要害,刺了一劍又一劍。
刺得滿手是血。
她的裙子上,鞋子上,地上,整個暗室中都是濃重的血腥味。
她要在他身上扎滿窟窿。
她眼眶猩紅地問慕容宇:
“痛不痛?”
慕容宇痛得已經說不出話,像一條喘息的老狗。
裴姝笑著流下來淚:
“痛就好。”
呲——
“這一劍,為了薛家軍。”
“這一劍——
為了薛玉琢。”
她聽說過當年薛家軍被屠戮的慘烈場面。
她聽說過薛玉琢寧死不降,在戰場上被胡人刺了九刀。
九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