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刀……
她那麼那麼喜歡的少年,被刺的時候該有多疼?
她想到便心如刀絞。
慕容宇聽到薛玉琢的名字,猝然清醒了幾分。
“你……為了他?”
裴姝還在笑,面上的淚還在淌:
“是,我為了他。否則,你以為當年我為何遲遲不定親?”
慕容宇死死瞪著裴姝:
“……朕……朕封你為妃……對你恩寵有加,你卻只念著一個死了多年的人……”
郝仁繼續把藥粉灑在慕容宇的傷口上,像對待廚房裡一塊流血的肉:
“你連薛將軍的半片衣角都及不上。”
哐哐——!
慕容宇陡然狂躁起來。
許是因為受了刺激,身體裡爆發出一些殘存的氣力。
他討厭郝仁的這種眼神。
很多年前,他還年少時,還未從登基的巨大欣喜中冷靜下來,裴定禮就是用這種眼神看他的。
那種眼神好似在看一個不合格的替代品,殘次品。
好似在說他天資愚笨,說他處處比不上明懷太子。
可他明明已經是皇上了,是天下之主,沒人可以看輕他。
裴定禮也不行。
“都是你爹,都怪你們裴家!”
“是裴定禮不知君臣之道,不懂進退,忘了誰是君誰是臣!”
“是你們裴家不敬帝王,是裴家該死!朕沒有做錯……沒有做錯……”
慕容宇口中噴出血沫,急切地不知想向誰證明自己是對的。
郝仁看著他,只說了一句話:
“朽木不可雕,終究成不了璞玉。我父親只錯了一件事,他曾以為朽木可雕。”
慕容宇所有的話熄滅在喉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