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位王同是一個張吹。
他非常的仰慕張蒼,就跟浮丘伯仰慕劉長那般,曾多次寫文章來吹張蒼,他認為張蒼的才能是整個儒家裡最高的,要注意,他說的這個儒家第一,是說從孔子開始的所有儒家內第一。
而他給出的理由是,張蒼乃是儒家第一個大國相。所謂大國相,就是像周,漢這樣的天子之國,非諸侯國。
作為儒家第一個大國相,而且能做的如此出色,他肯定是儒家裡最有才能的。
劉長覺得,其實從這個方向來看,好像人也沒有說錯。
反正在他面前抨擊張相,是有些危險的事情。
他已經上了頭,好在劉長死死攔住了他,“您勿要動怒,就算這些方面有欠缺,您看他教的弟子還不錯啊,尤其是司馬談,當初就有聰慧的名聲,您看看現在,教的多好啊,前幾天遇到騙子,還要去幫助,不惜助長這種風氣,也要成全自己的名聲...實在是令人感動....”
“此處是厚德殿,實在不是動手的地方,王公若是想要教導他們,可以等稍後...但是對他們不要太嚴厲,要寬容些,朕對他們就很寬容,對這位楊君,朕赦免了他三次的罪行,他也很是感激,被我赦免之後,就上書來指責朕...”
楊何與司馬談此刻都是瑟瑟發抖。
王同沒有再看向他們,只是看他那握著柺杖微微顫抖的手,就知道稍後肯定是免不了一頓毒打的。
王同暫且放下了弟子們的事情,說起了自己的來意。
王同對太學非常的不滿。
“陛下,自從這申培開始負責太學之後,太學就越發的不中用了。”
王同皺起了眉頭,很是嚴肅的說道:“這些年裡,參與太學考核的人越來越多,而太學的名額卻固定不變,很多有才華的人都無法進入太學,太學多看出身,貧苦人家能入太學者少之又少,另外,這太學內部,也是愈發的混亂,諸多學派互相攻擊....”
“臣以為,今日已不同與往日,過去禁止各地的學宮,是因為要集權與廟堂,不能讓地方官隨意任命賢才,可如今的太學,已經不再是從前那般直接為官的地方,地方官也受到了諸多的限制,各地都需要考核,不存在直接提拔的情況,故而請陛下改變原先的政策,允許地方的學宮,允許地方設立太學,哪怕不願意賜予太學之名,若是能放開國學的限制,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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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同說起了很多的事情,大多都是關於地方啟蒙體系的。
地方如今是從縣學開始,縣學啟蒙,優秀的人進入郡學或國學來深造,進行全方面的培養,更優秀的人前往太學治百家,選擇最擅長的一門學問,這是劉長理想狀態下的三級升學。
可王同卻對目前這個制度有很大的看法。
“廟堂施行這樣的政策是為了養賢,而如今縣學時日太長,國學太短,此為本末倒置...廟堂耗費大量的錢財,精力卻多耗費在縣學裡,當然,基礎是很重要,可是在財政並非是那麼的充裕的情況下,是不是應當更重視郡國之學呢?從這裡出來的人,才是大漢所需要的真正賢才啊....”
劉長很認真的聆聽了對方的建議。
“您說的這些事情,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這樣吧,北平侯如今就在長安,您可以與他先商談這件事,詢問他的意見。”
“若是你們聯合上書,我就告知與群臣,使其進行。”
兩人又聊了些其他的事情,王同這才拜別了劉長,在送他離開的時候,劉長也沒有忘記囑咐他,“管教弟子不必太嚴厲,讓他們能明白錯誤就好,可莫要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啊!”
在王同帶著弟子離開之後,呂祿方才走上前來,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搖著頭。
“嗯,在朕的幫助下,以後大概就看不到楊何的那些文章了。”
劉長頗為得意的說道。
呂祿卻很認真的說道:“陛下,這些我不是很在意,我只是想知道,您是怎麼知道他那些文章的?還能如此準確的進行陷...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