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昌被擋在了廷尉門口,張不疑卻進去了。
這倒不是因為張不疑的地位更高,大漢以右為尊,周昌這位右相的地位顯然是高於張不疑這位左相的。
只是,張不疑跟周昌不同,張不疑是奉天子令進廷尉找人的,而周昌是因為自己的事情。
看著已經飄飄然的張不疑,周昌什麼都沒說,只是恨恨的離開了這裡。
走進了廷尉,張不疑打量著周圍,完全就是一副國相前來巡察廷尉的風範。
“你今日能攔住周昌,這很不錯...以往,總是有權貴人傢俬自從廷尉將罪犯接出來,給與書信,與他們相見,那個王恬啟居然不敢阻攔,我多次上書彈劾這個奸賊,如今你不畏懼周昌,倒是跟王恬啟不同,我沒有看錯人啊!”
“以後你也要恪盡職守,絕對不能效仿王恬啟,別說是國相,就是太后派人來,也不許進!!”
“唯!”
“張相,請往這邊走....”
“呵哈...”
張不疑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怪笑。
這稱呼聽著真舒坦啊。
張釋之的頭鐵跟晁錯的頭鐵是不一樣的,張釋之按著律法,連皇帝都敢攔著,可是他並不會對其他大臣們無禮,哪怕攔著周昌,口中也是恭敬的稱為周相,若是晁錯,那就絕對敢喊老狗了。這就是為什麼同樣頭鐵的兩個人,在朝中的風評卻截然不同了,群臣都不喜歡張釋之,可很敬重他,覺得他是一個真正的直臣。
而晁錯嘛,眾人都覺得這是一個跟張不疑一樣的奸賊。
張不疑走進大牢的時候,劉敬正在跟一個老人聊著什麼,聊的還挺開心,完全不像是在坐牢。
張不疑走進來,即刻有人開了門,他走進去之後,就等著劉敬行禮拜見。
可劉敬卻只是平靜的看著張不疑,“陛下讓你來的?請坐下來吧。”
說起正事,張不疑就顧不得國相威儀了,直接坐在了劉敬的面前,看了看一旁的老頭,說道:“將他帶出去,關在其他地方。”
甲士們將那老囚犯帶了出去,張不疑這才說道:“陛下讓我來找你,商談要事。”
“這麼說,陛下是同意了?”
“也沒有完全同意,洛陽還是要修建的,不過,要先修建關卡....長安自己所產的糧食始終還是沒辦法養活這麼多人,以如今大漢戶籍增加的趨勢,可能只有梁國,或者齊國能憑藉自己的能力來養活這麼多人,可這兩個地方,都是無險可守之地。”
“長安的百姓數量已經接近百萬之數,佔天下戶籍一百分之五...洛陽同樣需要運輸糧食,不過,往洛陽運輸糧食就不會有當今如此高的成本....可開水渠是一定要做的,還是由您來繼續負責這件事。”
劉敬認真的聽著張不疑的話,“我還是想跟陛下當面商談....”
“陛下不以我卑鄙,拜我為相,令我負責這件事,你若是有什麼想法,可以先告訴我。”
“嗯??”
劉敬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驚愕,你當了相???
“好,那就與張相來說.....”
兩人就坐在牢獄內,商談起了渠道等事,劉敬的想法就是抓著豪族往死裡薅羊毛,他準備讓豪族來承擔水渠之事,什麼都別問,問了就是天子降福,張不疑認真的聽取他的諸多想法,兩人合謀。
這是劉敬第一次跟張不疑合作,原先兩人也曾共事過,但多數時候分工不同,還不曾共同來負責同一件事,可兩人一同來辦事的時候,劉敬對張不疑的看法卻逐漸發生了變化。
劉敬向來都不太喜歡張不疑,他認為這個人太好奉承,本身沒有什麼真才實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