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萇輕輕叩響了驛舍的大門。
狂風冷冽,可毛萇依舊是筆直的站在門外,不為所動,保持著禮。
在輕輕叩了幾下門後,他便不動了,耐心的等候著。
過了片刻,門緩緩被開啟,露出了一個蒼老的臉,看到門外頭的年輕人,老人的眼裡滿是警惕,上下審視著他。
“驗?”
毛萇不慌不忙的拿出了“身份證”,遞給了面前的老人。
老頭仔細的比對,又看了看面前的儒生。
“趙人?”
“是的。”
“怎麼是齊地口音?”
“祖籍在齊,治學在齊。”
“進來吧。”
毛萇朝著老人行了禮,這才走進了舍內,老人關上了門,抱怨道:“你敲門,何不用力點呢?或者多敲幾次啊?你是怕我聽到嘛?”
這老人喋喋不休的說著,毛萇只是溫和的笑了笑,說道:“若敲得急促了,只擔心會驚嚇到老丈。”
“呵,果然是齊國的儒...”
老人言語裡滿是不屑,可還是破格的給他端來了飯菜,讓他享用,毛萇很是開心,急忙起身再拜。
老人大概也是無事,就坐在了他的面前,跟他搭話。
柴火劈里啪啦的燃燒著,火光下,老人那粗糙的佈滿了厚厚老繭的手看起來彷彿塗抹上了一層淡黃色的光。
“眾人都是從各地到齊國求學,你求學怎麼從齊國往長安走?”
“我是去看家中大人的,何況,這學問遍佈在天下各地,足不出戶如何能求學呢?”
老丈笑了起來,露出滿嘴的豁牙,“你這個齊人不錯...以往我是很厭惡齊人的,尤其是去求學的,這些人不知天高地厚,不知禮,來到驛舍,還敢聚集起來謾罵聖天子...一會說聖天子殘暴,一會兒說聖天子輕賢,都是吃飽了撐的...要不是聖天子,他們這些話就夠他們族誅的!”
“聖天子仁慈,允許來往的人都住在驛舍,不需要付錢,有個驗就行...要不是聖天子,他們未必還能住進來呢!”
“你們這些後生啊,就該把你們丟到秦王那個時候,讓你們看看亂說話的下場...如今多好啊,老朽時不時也能嚐嚐肉味,沒有官吏肆意鞭打..病了可以去醫館...每年都會給老夫這樣的老鰥分發粟,鹽,肉...”
聽著老人的感慨,毛萇笑了笑,沒有回答。
一夜無眠,次日,毛萇拜別了老丈,正要出門,就看到一行人正在門外準備著車馬。
昨晚夜深,毛萇居然沒有發現驛舍外停放著的這些車。
一位很有風度的君子走了出來,身邊還跟著兩位侍從。
這君子身材高大,模樣堅毅,年紀並不是非常大,那眉毛鎖在一起,看起來很是威武,兩人對視了一下,毛萇急忙行禮拜見,君子示意他走上來。
“你是要去長安的?”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