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霜降喘著住了嘴,她一口氣激動地叫喚了這麼一大段話,腦中卻是混亂迷茫,只覺得自己亂糟糟扯了好遠。
陳池一言不,低頭瞥了瞥他腳上的黑襪子,轉身到玄關處,從鞋架上拿起他的棉拖鞋。
“不要在我面前裝出一副忍氣吞聲的模樣,好像我怎麼委屈你了。”許霜降驟然冒火道。
“以後我會注意穿拖鞋。”陳池語氣平靜道,“搬家的事你想多了,沒那麼複雜。”
“所以,想複雜了是我的錯。”許霜降寒聲道,“打工租房的人哪個不搬家?就她比別人嬌滴滴,自己手不能抬?現在搬家公司的小廣告隨處可見,她怎麼不找,非要把生意給你做?你也非要做她這筆免費生意?”
陳池皺緊眉頭,沒讓許霜降注意用詞,只忍耐解釋道:“她東西多,但很零碎,不好找搬家公司。”
“她什麼她?”許霜降的聲音陡然又拔高一階,“女人的東西零碎,你也知道?我說過我不要聽你顯擺你們的過往細節,別描繪得這麼清楚。明天又要上班了,你有足夠的時間去和那個小偷面對面追憶你們那些細節,她溫柔善解人意,上班的時候永遠在那兒,休假的時候你也別擔心,會自動上門的……”
“許霜降,你夠了嗎?”
許霜降被陳池喝得一停,立即揚起下巴,想也不想就尖聲道:“不夠,你忘了嗎,我也是你的眼光,你再煩都受著吧。”
陳池微怔,摒住的臉似乎有些軟化,正要開口說話,被許霜降大聲搶白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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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誇別人,你喊什麼喊。我說她不會失蹤,跟牛皮癬膏藥一樣到處都貼,你幹嘛不高興?她不會像怨婦一樣吵吵鬧鬧,只會像朵白蓮花一樣送溫暖送清新,這些不都是好事嗎?”
許霜降的目光似在燃燒,一眨不眨地瞪著陳池,嘴角嗤笑道:“她禮節也周到,別說少打一個電話了,就是少叫一聲都不肯吧。什麼伯媽哥哥都叫得出口,你聽得舒心嗎?我們這裡的人從來不會亂叫別人哥。”
陳池盯住她,忽然移開了視線,坐到了沙上,雙掌托住下巴,無限疲憊地矇住臉。
“在我面前假惺惺叫陳總,好像多規矩,背地裡你們倆聯絡就陳哥,表裡真一致。”許霜降越說越譏諷,“你真以為我什麼都不懂?這叫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裝什麼裝?”
陳池不接話,但是透過他覆在臉上的手指縫,許霜降能清晰地看到他愈擰愈緊的眉心,那用力擠出的眉褶子每一條都似乎在剋制和忍耐。
她定定站在原地,咬住嘴唇,脫口又擠兌道:“你也給我介紹個人,要有婦之夫,我去叫人哥。”
陳池重重地呼氣,手指縮攏,指關節都泛了白,好像要摳他自己的臉。許霜降哼一聲,猛然旋身要回房。
“霜霜,”陳池開腔道,聲音窩在掌心中,顯得特別低沉,“你要時間證明,可以。但是,我們怎麼吵,是我們的事,在這個過程中,我希望你不要隨意地牽連別人進來,我還希望……算了,沒有了。”
“別人?別人是誰?”許霜降高聲質問,見陳池不回答,忍不住嘲弄道,“指名道姓直接叫黛茜,我不是更能明白你想維護誰?出去一整天,這麼早回來後悔了吧?”
陳池狠狠地搓了一把臉,抬起頭來,盯著許霜降打量片刻,肅聲道:“許霜降,你要一直這麼鬧,我不計較。你不和我一起給我爸媽打電話,我也不計較。但是,下班後你必須給我及時回家,下一週你要是還在外頭拖到夜裡十點回家,我就直接打電話給你爸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