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在家裡不是?到外頭來,還是要顧忌餐桌禮儀。第一筷菜就棄到桌上,多不禮貌。況且,她還沒地扔,這是家常便菜小館子,老闆娘風風火火熱情有加,放食物渣子的骨碟卻是沒有的。
許霜降抿了一口椰奶,抬眸撞上顧一惟的視線,抹開微笑,無話找話:“醋溜白菜味道蠻好的。”
顧一惟瞧她一眼:“那多吃點。”
“好。”許霜降的笑容就顯得有些拙,她半垂眼瞼,下意識在搜尋能落筷的白菜葉子。幸虧老闆娘上菜速度快,她還沒硬起頭皮夾第二筷,蝦仁炒玉米和宮保雞丁就上桌了。
“老闆娘,你這白菜葉怎麼都是麻點?”顧一惟叫住轉身要走的老闆娘。
“啊?”老闆娘探頭一瞧,立即笑容可掬地表示歉意,“這白菜天性長這樣,不是髒,你們放心,我洗得可乾淨了,一片葉子一片葉子掰下來洗的。”
顧一惟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老闆娘訕訕地在桌邊:“你們吃,慢慢吃。”
許霜降再次觸到顧一惟的視線,反倒不好意思了,第二筷還是夾起了白菜葉。
“挑沒有麻點的吃。”顧一惟停一下,有意無意道,“吃了也沒什麼問題,雞丁和蝦仁也吃。”
“好。”許霜降笑著應道。
除了這美中不足的白菜葉,憑良心講,那隱在廚房裡嗤啦嗤啦爆炒的小餐館老闆的手藝可真不錯,每道菜都挺合許霜降的胃口。許霜降不挑不撿,什麼都吃。
那道鰣魚要說一說。顧一惟先戳了一筷子,跟一般人的吃法差不多,開始的地方是魚頭下方的魚脊肉,他吃了一口道:“沒有刺,味道不錯,你也吃。”
許霜降含笑應著,她不好遠遠地戳到魚尾上,便挨著顧一惟挑過的地方,隔了稍許距離,夾了一筷魚腹肉。
這就固定下來了,顧一惟吃魚脊,她吃魚腹。
和同事朋友吃飯,輕易不能點整條魚,要點就最好一人一條。不是一家人,真不能共享一條魚。這是許霜降和顧一惟在吃魚過程中頭皮發麻總結出來的經驗。
小飯館做事火速,菜上齊,老闆娘就端上兩碗白米飯,大概對白菜葉抱有歉意,她給的米飯滿滿實實,都拱出了碗口:“不夠我再添。”
“謝謝。”許霜降接過碗,心想著已喝完了一罐椰奶,吃過了一撥菜,顧一惟下午還有事要趕著走,她便一口接一口吃得高效。她這樣兒,是實實在在吃飯,不像飯桌上吃吃菜聊聊天那般閒適。
顧一惟話不多,先前偶或問兩句許霜降的工作進度,這時候瞧著許霜降都吃掉了半碗飯,勸道:“多吃菜。”
“好。”
許霜降答應著,還是很快就將米飯吃到了碗底。她的胃容量就那麼大,顧一惟點了四菜一湯,她吃下去的份量也就是和平日的盒飯所差無幾,確實吃出了工作餐的風格。
“顧總,你慢慢吃,我吃飽了。”她抬頭笑道。
顧一惟仰脖抿盡了可樂,撈過飯碗,速度加快,幾口就吃完了。“走吧,我送你到苗圃。”
他掏錢付賬,許霜降安心等著,十分惋惜那滿桌子剩菜。尤其是那條鰣魚,底下那面就不用說了,主客都守著餐桌規矩,沒人翻過來吃掉。令許霜降暗地替魚心痛的是,面上都沒有戳完,脊背魚腹上被顧一惟和她少少吃去了一片,尾巴這截還有好多肉。
許霜降要是和陳池在家吃魚,只會剩下魚骨架。不熟的人,真不能一起吃魚。她再次想到這點,挺希望店老闆能養著一隻貓兒狗兒,將這尾鮮美的鰣魚賞光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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