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試的場地變了,也不知其他的有沒有變。”
雖然知道蕭秦他們一定會在六月十五前趕回來,柳臻依然擔心不已。
這種擔心一直持續到她來到了梨院,因為她被一臉哀怨的周澤逗得笑彎了腰。
“柳姑娘,我這樣很好笑嗎?”周澤更哀怨了。
“實在對不住,但是這也不能怪我。”柳臻好不容易才收住了笑意,“周大夫這幾天都是這樣去長街上坐診的?”
周澤是對著水面敷的藥,當然知道自己的臉是什麼樣的,聞言一本正經道:“自然是的。”
“周大夫勇氣可嘉。”柳臻又想笑了,“我以為周大夫臉上的傷該好得差不多了。”
說到這裡,周澤就很懊惱了:“那個虎志,力氣也忒大了些,時間越久,我臉上的烏青越是嚴重。我臉沒被他打出窟窿來,真是蒼天保佑。”
“那周大夫這兩天診治的病患可多?”柳臻轉移話題道。
“病患是一個沒有,指指點點得可不少。”周澤一臉頹喪,“我在來此地之前,雖然一開始都不怎麼受百姓們待見,但是過不了多久,就算不至於被稱為神醫,但是一個仁心仁德、醫術高超的名聲是跑不了的。怎麼這裡這麼邪門?”
在這裡唯一的收穫,就是遇到自己的伯樂了,要不然真是一無所獲。
周澤偷偷瞧著柳臻如是想到。
偏過頭看向其他地方,忍住笑意的柳臻好奇道:“既然沒有患者上門,臉上的傷又那麼嚴重,周大夫怎麼沒幹脆收了攤子歇歇,等養好傷再出去?”
“是姑娘讓我去的啊。”周澤一臉控訴,伯樂讓他做的事,他能不老實照做嗎?
“好像我是那麼說過,不過……”柳臻快速看了他一眼,又轉回了頭趕忙偏過視線,怕自己看見他的臉又忍不住發笑,儘量平聲靜氣道,“你自己就是大夫,怎麼能聽我的?”
當然要聽你的,你可是我的伯樂,我的命運可全掌握在你的手裡。
周澤心裡這麼想著,嘴上卻道:“我信服姑娘人品,且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自然不會害我。”
“周大夫嚴重了,我就說了句你可以繼續出攤,沒到害不害的地步吧?”柳臻有些心虛,叫一個受傷的人,還是傷了臉面的人出去拋頭露面,是她考慮不周了。
想到那些當面對他指指點點以及他們背過身就傳過來的嘻嘻哈哈的笑聲,周澤苦著臉對著柳臻乾巴巴地笑了。
這一笑擱平常不打緊,擱現在,扯到他的傷處不說,還讓他的神情更滑稽了。
柳臻繃著臉趕緊轉移話題:“那周大夫今兒是要去幹什麼,怎麼還拿著揹簍?”
“反正也沒人,我去城外挖些草藥。”周澤定了定神色答道,不敢再做任何表情。
“我瞧你之前不是有許多藥草,這麼快就用完了?”柳臻很想說一句,你不是沒病患上門嗎,草藥怎麼會用得這麼快?但是她善良地忍住了。
“賣了。”周澤故作平淡道。
“賣了?”柳臻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你不是很愛惜你的那些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