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客棧到這裡,沒多少路,也不需要多少時間,嬰寧卻像是在這一轉彎之後,憑空消失了。
唐嶼已經先行去找他們在城內佈下的暗衛,興許能從那得到什麼訊息。
仲錫儒還站在人群之中,臉上一閃而過的驚恐之色,白落羽坐在輪椅之上,在嬰寧先前站著的位置看了好一會兒,而後轉過頭看了眼仲錫儒,那他面容上一閃而過的神色心存有疑,她確認她並沒有看錯,但是什麼樣的事情會讓一個玄狼族的長者臉上出現這樣驚慌的神色。
白落羽淡聲開口打破了仲錫儒的出神:“把那個姑娘找來問問吧。”
墨凌天並沒有開口,但顯然是預設白落羽的做法,這個時候自然是他們說什麼仲錫儒就做了,畢竟他還指望他們能幫他找回嬰寧。
仲錫儒於是便帶著他們回去找那個先前同嬰寧一起出去的女子。
那個女子先前是跟著嬰寧的,她和嬰寧離開街口之時不過是一前一後,白落羽想著從她的口中能問出些什麼線索來,但這個希望在不久之後便落了空。
仲錫儒和嬰寧所住的那兩間房間剛好是相鄰的,嬰寧與那女子同住一個房間,畢竟都是女子,嬰寧的房內擺放著一些梳妝所用的東西,床上還有幾條衣裙,許是先前出門之時拿出來挑選的,並沒有收回去,然而在床邊的地上,除了拖曳的衣裙下襬,卻還躺著一具屍體。
那個族人已死。
在沒有點燈的房內,外面的花燈將五彩的光亮映照進來,那女子的心口被人直直地插了一把匕首,五彩的光華就落在她因為恐懼而扭曲的臉上,女子死的時候應是極其的害怕,瞪大了一雙驚恐的眼,屍體就浸在那血泊之中……
看著眼前的場景,不禁讓人的心頭升騰起一股寒氣。
司徒洛冥先走上前去檢視,白落羽看著那倒在地上的屍體,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
仲錫儒站在門邊顯然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的手扶著門框,身上幾不可聞地微微發抖:“人死了……”
就在不久之前,他還看到他好好的,而就他出去的這麼一會兒工夫,他方才離開,這丫頭就死了,若他沒有離開,興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仲錫儒有些頹唐地跌坐在屋內的椅子上。
在屋內點上燈,司徒洛冥正俯身仔細瞧著地上的屍體,緩聲開口道:“來人下刀很準,刀上並沒有毒,但是從發力的角度、力度來看,都是在高手之列。”
白落羽點了點頭,目光在房間內巡視了一回,最後落到了仲錫儒的身上,她的眼神平和神色淡然,但就是這種平和淡然的表情,卻是流露出一種,質問的意味:“嬰姑娘是怎麼會不見的,你這個做師父的當真不知?”
“白姑娘這是何意?”仲錫儒站起了身,目光有幾分閃爍,一閃而過的無形的恐懼,他站定在桌旁,抬手支著桌子,彷彿不倚靠著桌子就不能站穩。
墨凌天在旁邊,神情依舊淡漠,有人就那麼憑空消失了,還有一具屍體還就躺在離他們的不遠處,男人卻似不覺有什麼異樣。
白落羽的語氣依舊平和,她又問道:“你可還記得先前對我們所說的話?”
仲錫儒幾分疑惑地看向她,聽著她不疾不徐的重複道:“當時你說,要我們救救你們的徒弟。”
司徒洛冥似瞭然的挑了挑眉頭,然後卻還附和地問道:“哦,這有什麼奇怪的嗎?”
仲錫儒定了定神,墨凌天朝他望來的目光就像是什麼都能看透,讓他不自覺的想要避開,卻聽白落羽繼續說道:“要說奇怪,確實有些奇怪,嬰寧不見的時間並不久,為何你會如此著急?你不去猜測她是不是改了主意去了別處,也不去猜測她是不是貪玩跑到哪裡去了?卻是在第一刻便知曉她是出了事,所以說你當時才會對我們說……”
白落羽淡淡的提醒道:“你說的是,要我們救救她,若非是已經知道了她如今身處險境,你說的就該是找到她,而不是用‘救’字。”
她的最後一句話說的很緩慢,從頭到尾態度也依舊是那麼溫和,語氣之中未帶絲毫的冷意,但是仲錫儒聽了卻是神情大變,他沒有想到只是因為那麼一句話,便被聽出了破綻。
司徒洛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接著白落羽的話說道:“族人一死,你害怕但卻沒有報官的打算,可見你早就知道她出了事,也知道為了什麼。”
在邊境西南和耀雲發生的戰事方下停歇,在這種敏感的時期,仲錫儒會忽然帶著嬰寧入了耀雲,在這裡看到他們本就讓白落羽覺得意外,她可不會相信當真有如此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