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有武林人士聞言輕哼出聲:“一人承擔?你區區一介婦孺,如何承擔?”
沈馥彤眸光看向了發問的人,臉色異常的平靜。
白落羽看著她的模樣,幾不可見地蹙了下眉頭,還未抬袖,方穆霖就側頭安撫地看了她一眼。
而後發生的一切,快得讓人反應不過來……
沈馥彤從自己的袖口抽出一把尖利的匕首,直直地朝自己的胸口插入,分毫未差的狠勁,竟沒有半分猶豫。
刀柄出的傷口剎時冒出的鮮血,瞬間浸溼了胸前的綾羅綢裙,綻放出紅色的花朵,詭異的妖豔……
“夫人!”
那抹羸弱的身子終是緩緩地倒下……
她聽到男人的叫喊,似是想轉過頭去,又終是沒有轉過去……
此刻,沈馥雅的神情幾分恍惚,腦中卻是一片澄明,猶如走馬觀花般地憶起了二人從年少起相識的過往種種。
初見的記憶猶新,那時恰逢檻外的桃花初開嫋嫋薰香,彼時正值年少,不識綾羅粉黛,素面輕盈,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耳鬢廝磨。
今時當年,盟過約,發過狠,流過淚,愛過,恨過。
貪痴怨,別舍離……
他們之間,有太多跨不過的印跡,雖然在謊言的編織下,她度過了她殘破人生中最難放的一段時日。
幾十載的年歲消磨,窗外桃花,芳菲終落……
猶如是一場鬧劇的收場,匆忙而失意,而戲中人的苦痛無人能當真感同身受。
她的唇似是輕動,幾不可聞:
“蒼傲……”
無人見,在人散盡後,男人緊摟著她愈漸冰涼的身軀,久久未動半分。
低聲喚了聲她兒時的乳名,男人的雙鬢竟是剎時斑白了幾分。
這一世,他終究還是負了她……
——
轎子內,白落羽靠在窗戶邊,久未言語,茶几上小婉倒得茶已經有些許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