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蒼衡手橫在二人之間,做出個虛虛抵擋的手勢:“你什麼時候知道?”
“不早,別氣餒。”吳景文一點點摘著他臉上的玩意,任由他刀片似的視線割著,反正他不疼,“前兩天我把你從弄堂裡抱回去之後才發現。”
當時周蒼衡正在昏迷,導致他看上去溫柔和善毫無攻擊性,現在倒是顯示出詭秘曖昧的氛圍。
尤其搭配上那張脫離腐朽與死亡再次重現的相貌。
隔了十一年,吳景文對於這張臉說不上多熟悉,但驚鴻一瞥總是難忘。
掌下露出那張眼熟的面容,吳景文一時不知怎麼繼續下去,猜測著這位傳聞中眥睚必報的周隊長此時一定正暗地裡密謀著怎麼把他不聲不響地弄死並且拋屍荒野直至十年後才被發現。
他要是真跟周蒼衡對上,他吳景文多年之後大機率上會變成一樁歷史遺留懸案。
正這麼想著,於是身下的人動了動。
“看好了?”
周蒼衡現在稱不上多好看,半張臉上貼著貼片,被撕得坑坑窪窪不像話,出去保準嚇跑小朋友。
語調都冷得如一月飄雪,目的是凍死姓吳的王八羔子。
可就算變成懸案也要撩撥。
“你……能不能‘啊’一聲。”吳景文從殘破的記憶深處拽出個印象最深刻的字眼,是當年在那間包廂裡,那個人極度剋制下溢位來的聲音。
周蒼衡終於說了句話,像是被強行逼出來的,他說:“你別太過分。”
“我過分?”吳景文不可置信,“你知道我給你擦灰的時候把臉上擦下塊東西是什麼感受嗎?我還以為我把你臉擦爛了,都準備立個遺囑為你下半輩子負責了。”
“這很抱歉,但你認錯人了。”周蒼衡直視著他的肩頭,頭往右偏了些,補充了句,“別壓我。”
這話稍軟,沖散了莫名的對峙感。
聞言,吳景文回過神,看他仰著頭無路可退,便手臂用力往上撐了撐,說:“老底都被我剝了,別演了,下界奧斯卡影帝肯定是你。”
身上驟然輕松,周蒼衡仰面躺在車椅上,大腦有瞬間的放空,直到身旁一重,吳景文翻身躺在旁邊,手持著手機飛快地打字。
勉強看清一個“周”字。
周蒼衡疑惑:“你在幹什麼?”
“你不是說我認錯人了嗎?我登內網查查周蒼衡的照片。”吳景文說。
周蒼衡收回視線,定定地望著車頂,有些篤定的氣定神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