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工輕輕合上門,披著棉服站在門口。
“……是,當時只有一個醫生來,沒有其他人跟著……”
“長什麼樣我沒有看清,他戴著口罩,面板蠻白的。多高?”
護工比劃了下:“這麼高,人有點瘦,走路倒是蠻快的。警察同志,我看見他的時候,他正好在收注射器,沒一會就走了。”
高度大約一米八出頭,條條與周何對得上。
警察問:“他的姿態有什麼問題嗎?”
冷氣吹走了護工最後一絲迷糊,她說:“那醫生走路有點瘸。”
有點瘸?
“醫生走之後二十分鐘,周先生才回來。”護工心有餘悸地攏著衣領,“問我是不是有人往輸液袋裡注射東西,然後就把病人手背上的針拔了。”
“二十分鐘?也就是說周何並沒有親眼看到有人注射藥劑。”
護工點頭。
警察不由地看向起伏規律的心率儀,他:“那他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是誰告訴他?”
氣氛瞬間陷入茫然。
當晚值班的急診室醫生還在,年紀大了記憶力還是一頂一的好,一問就能想起來。
“昨晚上那個小夥子燒到38c還多,不想打針只想吃藥……大概十點多,挺晚的。”醫生撩了把頭住院部那邊有家屬心梗,好像也是這個點。這年頭,身體最要緊啊警察同志,你一晚上沒睡吧?”
小警察打著哈哈過去了。
這些線索傳回局裡不晚,也就天將明,門外一聲雞叫,有人撐不住“當”磕在桌面睡著了。
老秦講了倆小時道理,口幹舌燥心累至極,唯一的那張折疊床讓給病患休息,半天等不到新進展,頭一歪坐在冷板凳上睡死。
吳景文腰僵了大半,高檔的西裝泛起褶皺,看到第一縷光亮的時候猛地起身拉窗簾,辦公室重新陷入一片黑暗,接著坐回去與他頭靠頭。
夢裡正跟周蒼衡擠一張小鐵床,既痛苦又甜蜜,耳邊“哐當”一聲巨響!
“我操,報數!”老秦心驚肉跳地從椅子上蹦起來,手按上腰間槍把手。
吳景文扶著把手坐穩,遙遙看到門口沖進來一警察,衣領歪著,滿臉倦意,顯然剛從夢裡撈出來。
“報告!注射器上的指紋出來了。”
這話席捲而來,吳景文立馬倍兒清醒,只見老秦背對著他一言不發地看完,而後看自個的表情更同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