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裡白粥混著剁碎的肉末,表面覆蓋了層青蔥翠綠的蔥花,周蒼衡手中被塞了柄勺子,面前又被推來一盤醬油淋過的整條大海參。
周蒼衡無奈:“我吃不完。”
“你吃太少了。”吳景文視線在他腰部轉,他兩手能掐住,接著看到他額前的碎發,“頭發要不要剪短?”
周蒼衡撥開表面一層蔥,挑著碗底的扇貝肉,抬起眼發現眼前被發絲擋住了些:“一會拿剪刀修一修就好。”
氣氛委實有些尷尬,昨晚上的熱烈火辣好像被一盆冷水澆滅。
吳景文總覺得他又想再一次睡完自己後穿褲子走人,上回沒把人逮住,這回格外警惕起來。
“對了。”周蒼衡手指點了點桌面,說起頭發他想起一件事,“你辦公室玻璃瓶裡裝的發圈是怎麼回事?”
吳景文一眯眼:“查崗?”
周蒼衡託著下巴,眼也不抬:“只是看起來有點眼熟。”
那必須的,吳景文想,可不就是你四年前紮小辮子的發圈嗎?睡完他就跑,頭發都不梳。
黑色的發圈太常見了,周蒼衡想不出誰能讓吳景文留下這玩意這麼久,而吳景文這樣的性格竟然會把發圈儲存在玻璃瓶裡。
這種舉動與他平日裡過於直男的人設極其不符。
吳景文彷彿在追憶過去,模稜兩可道:“誰還沒個青蔥歲月,想當年高中……初中,不,小學就有一百個小姑娘排隊給我送情書和巧克力。”
周蒼衡頗為意外地點點頭,用盡力氣壓下上揚的嘴角。
吳景文疑惑:“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嗯嗯。”
“我剛剛說了什麼?”
周蒼衡忍不住笑道:“你在小學被一百個小姑娘表白。”
“......”吳景文心痛地說,“你不應該禮貌性地吃個醋嗎?!”
周蒼衡說:“我嘗不出醋味。”
吳景文痛心疾首:“回去就給你找醫生。”
正準備大吹牛逼說說他高中當校霸的故事,吳景文放在一邊充電的手機響了,他拿起來看了眼來電人,露出了牙疼的表情,站起身朝後花園走去。
等聲音漸漸遠去,周蒼衡才停止攪和碗底的動作,他按著額角面露無可奈何。
他抽了幾張紙巾擦幹桌面水珠,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卻發現垃圾桶內的醫療用品,那是幾塊從吳景文後腦換下來的白紗布。
周蒼衡怔怔地出神許久,才被吳景文回來的動靜喚回神。
“……我在這挺好的,沒吃蛋糕,什麼年紀了還吃這種高熱量的東西?”
“別別,不相親!”
“再說了,你那些苗根正紅老朋友能看上我當他們孫女婿?什麼!小學就暗戀我??聽不見聽不見!”吳景文拉上門,快刀斬亂麻結束這段話,“我聽吳沉說你天天都是會,趕緊忙去,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