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景文拉開衣服檢查,幸虧沒破皮,不然得去打個狂犬疫苗。
他撿起掉在地上的手機,螢幕還沒有熄滅,鎖屏上週蒼衡穿著吳景文的襯衫,袖口捲到手肘,正拿著綠色小水壺澆花,被偷拍時臉上的訝異還沒收回。
男人被護士實打實地綁了起來,眼神跟著吳景文轉。吳景文突然瞧見床頭放著的畫冊,繞開一截把它拿過來,期間一直被他瞪著。
“……嘖。”畫冊上的偽佛畫像讓吳景文一直牙酸,他幹脆問護士,“這是他畫的?”
護士防著病人再次發狂,見他仍然安安靜靜躺著,才擦了把汗:“是,他平時沒什麼愛好,不見人不說話,就愛畫畫。”
“嗯……麻煩讓讓。”吳景文招呼她讓開。
護士猶豫道:“你不能這樣,他很可能會……”
吳景文說:“他瘋過了,大不了再咬我一次。您放心,我不會咬他。”
於是男人對著吳景文的脖子磨了磨牙,過度興奮了些。
吳景文指著畫冊:“你在哪兒見過這玩意,老實交代。”
“……”
吳景文指著自己的肩膀:“你發瘋咬了老子一口不得給點報酬?狂犬疫苗費全程2000,我不要你賠錢,夠意思了。兄弟,這世道的買賣不是這樣做的。”
男人終於開口了,他不太確定地說:“柳西,嗯,柳西。”
“柳西。”吳景文眼中劃過疑色。
又是這個地方。
回去的路上,吳景文始終在回憶當年的事情,他這人一嚴肅臉色就不會太好看,鼻管挺直輪廓冷硬,拐去蛋糕店買蛋糕把收銀員嚇得不清,
“柳西。”
四年前周蒼衡在柳西,吳連也在柳西,連他本人都被“騙”去了柳西,這一切都過於巧合。
徐輒幫他查當年與他談合作的公司,剛著手查,就被人撞進了醫院,對方的行為擺明瞭要讓一切都消失。
“難道柳西是窩點?”吳景文從通訊錄中翻出林簡的號碼,正準備撥過去,卻又猶豫了。
徐輒都那樣了,林簡還能怎麼辦?況且他已經被汙衊過一次了,下一次不知會用什麼來恐嚇他們。
到家的時候天都黑了,郊區晚上能看到幾顆星星,但光亮聊勝於無。
由於這兩天雨多,擔心山體滑坡,所以上山的路一律封掉,出了停車場那一截路差不多全憑直覺,一不小心踩進花壇裡。
光是回去就走了將近二十分鐘,周蒼衡說給他熱湯,這耽誤幾十分鐘之後,估計全涼了。
吳景文沒傘沒帽子,有路燈後頂著綿綿細雨狂奔。南境的小雨跟溫柔一刀似的,不疼不冷,可幾分鐘後身上全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