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超一屁股坐在他身邊,他整個人過於瘦了,身上沒幾兩肉,肋骨全都凸顯出來,極其病態。傅超自來熟地與他握手,只不過力氣不大,手掌冰得不正常。
“你好你好。”
吳景文:“……你清醒了?”
“我清醒有段日子,不長,醒得太晚。”傅超撩起上衣,從褲子邊抽出一根細細的鐵絲,“別動,哥給你開鎖。”
吳景文見他專心致志地搗鼓鐵鏈,說:“你還會這個?”
傅超表示:“當年特意找人學的,十幾年後才用上。”
“哐啷”一聲,鐵鏈掉在地面上,吳景文雙腿重獲自由,跑到鐵門前打量那把鎖。傅超解決了林簡那邊,拿著鐵絲一瘸一拐地走來,他腿上也有很多刀傷,導致他走不快
“我之前沒開過這種鎖。”傅超將鐵絲折疊,由於這塊地方燈光照不過來而純靠手指摸索鎖孔,“只能試試。”
吳景文單手撐著牆,目不轉睛:“他被關進去多久?”
“快兩天,怎麼?”傅超問。
“沒有放出來過?”
傅超蹲著腿麻,傷口要崩開似的火辣辣,幹脆坐在地上節省力氣,他身高直逼吳景文,然而坐在地上卻像一根纖細的竹竿。
“他不想打草驚蛇,這根玩意能救命,被收走我們就等死吧……行了,進吧。”
囚禁周蒼衡的小房間內無燈無聲,放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周蒼衡在哪兒,適應了會才看清牆角小床板上蜷縮著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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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大……”
“……頭,他會死的,老頭前兩天剛給他做完手術。”
“停。”
電流鑽入身體的感覺延續了幾個小時,周蒼衡麻木地坐在凳子上,眼前圍著黑布阻礙他尚未恢複的視線,只要他敢動,電擊接踵而至。
“還醒著?該說你意志堅定還是生命力頑強。”男人站定在他身前,手指尖抬起他的下巴,視線從流著冷汗的額頭滑到尖巧的下巴,“得謝謝你父親八年前搗毀了我的一個倉庫,如果不是想向他複仇,或許我不會注意到你的存在。”
周蒼衡無意識張著嘴,後背抑制不住的冷汗涔涔,他處於極度缺水和興奮的狀態。
男人彎下腰,身上不僅僅有消毒水的味道,還混雜著其他,周蒼衡下意識辨別。
男人問他:“你想說什麼?”
周蒼衡渾身進入到了臨界點,他繃緊了全身肌肉,一字一頓地問:“你、是誰?”
男人詫異地挑起眉,輕笑一聲,抬起手從他下巴撫過直到耳垂,再順著發絲朝後解開了他後腦的死結,周蒼衡眼前恢複光明,但視力的缺陷阻礙他看清真相,他只看到了一個大致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