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號舉著槍猶豫躊躇不決,他似乎又置身於昨晚被吐了一身的時刻,惡心得差點扣下扳機。
“等下回再跟你聊聊那個人的事,昨晚上喝醉了不好意思。”林簡翻了個身,掀起被子一角蓋在身上,老大一個人裹成一條,懶散道,“天冷,出去記得鎖門,謝謝。”
房內的暖爐開了一晚上,照得林簡後背發燙,屋外寒風凜冽,眾人解散的步伐沉重而有力,而對著他後背的槍杆就顯得無足輕重了。
“嗒。”
半晌後,門被關上。
林簡驀地撐起身,死死盯著門口,幾乎無聲地深深吐出一口氣,暖爐的燈光映襯得他眼角發紅。
他頭疼地抓了把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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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
吞噬一切的海浪爭先湧來,漆黑如膠般吞噬一切,最後的溫暖隨風而逝。
周何醒了,頭疼欲裂。
脖間不可控地滑下幾滴冷汗,他虛浮無力地翻過身,張了張嘴,喉間已是一片幹涸。
他輕咳一聲,翻身起床坐在床邊,提起牆角老式熱水壺,大紅花紋顯得他只是個普通人。
身上還是昨天那套衣服,有灰有水痕,袖口還有褐色的血跡,大半是吳景文身上的。
即便現在淡淡的血腥味已經散去,但他依舊能回憶起那種味道充斥鼻間與口腔的感覺,和最後帶著眷戀的親吻。
他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吳景文跳海了。
派人下去撈了兩個小時,什麼都沒撈著,人早已順著水飄走。
吳景文死了?
——我只把你當做周蒼衡三分鐘,抱歉了。
吳景文……周何手一頓,熱水潑灑在外邊,淋在了他的大腿上,他慢半拍地抽出兩張紙擦拭水珠,看到左手戒指後瞬間凝滯。
“啪!”水壺摔碎在地面,熱水白煙蒸騰著往上冒。
周何雙手捂住臉深深地吸了口氣,接著突然起身向外走去,拉開房門,五個人齊齊起身攔住他。
“讓開。”周何作勢要出去。
“周哥您還是進去吧,我們不可能讓你出去。”其中一個說,“頭下的令,我們不敢不聽。”
周何二話不說抬腿踹了他一腳,將人踹退好幾米直到摔倒在垃圾盒裡。
他怒道:“滾!”
眾人面面相覷,想到下令的人是誰,只好硬著頭皮站在原地不動彈,直到後方傳來個救命的聲。
“站著幹什麼?”7號剛辦完事回來,一眼瞧中人群當中的周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