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蒼衡笑了笑。
孫信渾身輕便,頭發還微微翹著,顯然剛起床沒多久,他疲懶地往椅子那頭坐下,眼神微動,說:“我聽說老徐進醫院了特意過來看看,周先生怎麼在這?”
周蒼衡單手插兜,靠著對面牆壁,望向病房內,說:“吳景文昨晚上住在對面賓館,還沒醒,我代替他來看看。”
比起“吳景文”三個字,“還沒醒”直接沖擊了孫信筆直的內心,他眉尖瘋狂抽搐,吳景文平時在公司一舉一動讓他腦補偏了,尷尬地應了聲。
“祝你們百年好合哈。”
周蒼衡:“?”
孫信琢磨著要不要送個紅包過去,可他沒帶現金,只能微信轉賬,然而更大的問題是他沒有周蒼衡微信,現要似乎有點不好。
正糾結著,兜裡手機“嗡嗡”震,孫信看到來電名字後面色一陣扭曲,表示不好意思,跑遠接電話去了。
“哎呦老婆,我看老徐來了,我能一大早去哪兒?我這不是一天的會沒時間只能現在來嗎?我沒兇你!別哭別哭,我錯了……”
周蒼衡目送他消失在拐角,若有所思地收回視線,重新投向平緩起伏的心率儀上。
五分鐘後,孫信垂頭喪耳地耷拉回來了,憤憤不平地吃了兩塊餅幹。
周蒼衡閉目養神靠著牆彷彿入定。
周蒼衡突然開口問道:“白總還好嗎?”
孫信一愣,手中的手機莫名滾燙起來,他說:“挺好的,昨天還在西安看兵馬俑,今天就飛南美洲看美女去了。”
周蒼衡似笑非笑道:“你們公司,白金到處亂跑,吳景文間歇性上班,能撐到現在不容易。”
孫信幹笑一聲,撩起袖子看錶,不管看沒看清時間,猛地站起來:“都這個點了!我先走了,遲到得扣錢,周先生您慢慢坐。”
周蒼衡點頭:“慢走,替我向白金問好。”
他稱的是“白金”而不是疏遠的“白總”,聽在孫信耳裡有點滲人。
小跑至電梯口,猛地紮進無人的電梯,孫信才鬆了口氣。
沒想到會碰上週何,更沒想到他這麼敏銳,還好那通電話救了他一次。
他壓下過度緊張而微顫的手,給對面的人發了條“平安”的訊息。
刪除所有聯系後,孫信背靠著電梯壁,數字緩緩下調,他喃喃自語:“為什麼他會注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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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兩天周蒼衡都沒有回去,他沒理由讓警局派人過來守著,又不知道阿平什麼時候發瘋,只能自己守著。
於是兩天後,吳景文精挑細選找來個身強體壯的護工。
吳景文逮著機會捉住了周蒼衡堵在窗邊一陣教訓,唾沫橫飛有理有據:“最近連續半個月下雨,你可千萬別感冒了。你這穿得什麼啊?怎麼就一件毛衣!秋褲呢?我給你買的秋褲呢!”
前段時間,吳景文在網上給他買了幾條五位數的豹紋保暖褲,高調奢華上檔次,濃濃的暴發富味。
“穿穿穿,我回去就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