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蒼衡被絮叨得只能點頭答應。
徐輒的情況一天比一天好,各項身體特徵逐漸平穩,就是沒有清醒的跡象。
第三天的時候,徐輒被轉進了普通病房,吳景文又挑了倆頂天立地兩米出頭的保鏢守著門口,這架勢比他當初進醫院還誇張。
只是周蒼衡沒有一次見到過阿平,他彷彿就地失蹤,只存在於其他人的口中。
“周先生,您要不回去休息?有我在這守著。”護工晚上到這的時候天色已晚。
病房裡剛消過一次毒,周蒼衡躺在沙發上睡得並不安穩,護工的開門聲將他吵醒。他看了眼時間,已經到了晚上九點,窗外灑下一道雨幕。
“咳……”
周蒼衡頭重腳輕地站起身,卻重心不穩跌坐回去,脊背彎曲捂著嘴咳嗽不止。
“周先生,最近天氣怪,您是不是感冒了?”護工詢問了句,“正好在醫院,您去配點藥?”
周蒼衡擺擺手,匆匆走出去,抵著牆放肆地咳了好一會,他撫上額頭,察覺到不尋常的溫度。
護工收拾著房間,開啟小燈後才發現沙發上一件黑色外套,她當機立斷追出門,坐在不遠處的保鏢警惕地抬起頭。
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她一想到那位周先生虛弱的模樣就經不住嘆氣,正準備關上門,衣服中掉下一張白色的小卡片。
她蹲下撿起來檢視,那是一張名片。
<101nove.,想吃藥還是掛水?”
醫生是個禿瓢的老男人,手邊放著保溫杯,噼裡啪啦往鍵盤上戳字。
“吃藥。”周蒼衡盯著溫度計,思考一番後說,“我現在不能靠近病人。”
醫生點頭:“最好不要,畢竟病人的免疫力都比較低。”
周蒼衡額頭漲得疼,幾百隻兔子在他腦門上蹦躂似的。
醫生推來張單子,說:“行了,去拿藥。一天三次,多喝熱水。”
周蒼衡撐著桌角穩當地起身,醫生瞅他兩眼,不得不補充道:“穿太少了小夥子。”
周蒼衡:“我有外……”
他一頓,身上只剩下件毛衣,怪不得一路上只覺得冷。
燒昏頭了。
周蒼衡揉著太陽xue忽然想起了那張名片,那張他從徐輒衣服裡搜出來的名片,他收起藥方匆匆離開。
走廊上車軲轆聲絡繹不絕,等候區的椅子上遙遙躺著幾個沒有住處的家屬,只用外套蓋過頭湊合過一宿。
幾乎隔幾間病房就能聽到哀嚎,那些痛苦的壓抑的呼喚攀著救命繩索的微末。
“不好意思,讓一讓!”前方原地搶救起一休克者,大量器材放置在地面,護士疏散著人群拉起一圈白布遮擋。
背後跑過一夥人,白花花一片,帶著消毒水的味,周蒼衡被撞了兩下,不得不停下腳步,扶著牆喘息了會,他搖搖頭企圖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