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無人,幽綠的安全通道標貼在牆面,腳步聲留下一串回聲。
周蒼衡被吳景文帶到了樓梯口,森然的階梯直通地面,但凡一個年久失修,這地立馬變成醫院驚魂。
燒勁兒爬上來,周蒼衡垂著頭抓住身前人領口,手指越抓越緊,用力使得指關節泛白。
“怎麼了?周——!”
吳景文朝後半步退。
周蒼衡在吳景文疑惑的注視下猛地將人推開,半彎腰扶著角落幹嘔。
他白天吃了一袋三明治,早消化沒了,只吐了一地酸水,吐完腦袋清醒不少,見人不是三道重影了。
吳景文沒來得及心痛嚴肅地與他好好交談,被他這招打得猝不及防,左顧右盼找到個自動販賣機,塞了倆硬幣換瓶礦泉水。
順著他消瘦的脊背,吳景文擰開瓶蓋遞過去,複雜道:“這場面怎麼像我喜當爹了?”
接著他摸了摸周蒼衡額頭,倒吸一口冷氣:“讓你把秋褲穿上不聽!都燒成這樣了!”
周蒼衡實在沒精力與他周旋,樓梯口掀不起浪的穿堂風把他吹得渾身發涼,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看醫生了嗎?”
聞言,周蒼衡才想起這回事,抽出那張被他塞成團的藥方。
吳景文深感欣慰,這人進步了,知道自己去看病了。
“走,哥帶你吃藥去。”
去藥房拿了藥,周蒼衡艱難地吞下兩顆藥片,靠著牆壁神志不清,最後清醒的那小部分思考著徐輒檢查報告什麼時候出來。
他倚著靠椅昏昏沉沉,吳景文坐在他身旁,端著熱開水一言不發,身上只留下件毛衣,大衣正蓋在身旁人身上。
在周蒼衡緩緩下滑時,吳景文將他按在自己懷裡,揉了把他腦袋。
周蒼衡茫然地睜開眼。
“出了什麼事?”吳景文問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質問砸入心底,那支針管猛然躍上眼前,周蒼衡眼底清明些許,掙紮著坐直。吳景文將人扶起來,半邊身子抵著他當依靠。
“有人往徐輒輸液袋裡注射了東西。”
“你看到了?”
周蒼衡抬臂蓋住眼,搖頭:“護工看到了。”
“……”
“是阿平。”周蒼衡忍耐著頭頂炙熱,喉間幾乎冒著濁氣,“他假扮成醫生,特意挑今天混了進來。”
阿平選的時間正正好好,老秦與吳景文一道出現的時候不多。
另一方面,周蒼衡不可能看著徐輒被注射這些東西,一定會拔了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