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景文察覺到揪著他領帶的手鬆開了,身下週蒼衡淡淡道:“我知道了,謝謝。”
說完這些,徐輒逃一樣地走了,扛著柺杖跑的,跑得飛快。
吳景文坐在床沿,周蒼衡臉色還是那麼蒼白,但這是因為受傷的緣故,阿平的訊息似乎沒能讓他掀起任何浪花。
當初阿平叫囂著讓周蒼衡親手殺了他的猖狂瘋癲樣還歷歷在目,這種遊離在律法鐵條之外的瘋子終究會走到盡頭。
“在想什麼?”周蒼衡抬手在他眼前一晃。
吳景文回過神:“這次判得很快。”
“這種掌握全部證據並且沒有迴旋餘地的案件,一般都只走個流程,兩三個月差不多。”
時間過得很快,一個月眨眼間就過了,到月底的時候周蒼衡勉強能下床溜達了,每回吳景文回來都能看到他提著翠綠色的小水壺給盆栽澆水。
路過的醫生護士病號看得眼睛都直了。
“啪!”吳景文沖著外頭諸位勾起個假笑,絕情地關上門。
周蒼衡穿著病號服站在視窗,挺拔清瘦,養了半個月,勉勉強強養回一兩斤肉。
“你下午有空嗎?”周蒼衡指尖撥了撥花瓣,“我想去個地方。”
吳景文反應過來今天是什麼日子,看著他的背影和窗外的白雲藍天,說:“好。”
上江區陵園。
路口的花店生意慘淡,根本不需要排隊,吳景文買了一束百合和一束康乃馨,他推著周蒼衡的輪椅在青石板路上慢慢走,陵園內空氣濕潤偏涼,他跑到車上翻出條圍巾蓋在周蒼衡腿上。
“就在這。”
周蒼衡拉下剎車,停在一塊石碑前。
石碑上有十八個名字,有幾個吳景文認識,剩下的他只知道是周蒼衡曾經的隊員。
周蒼衡、趙秦、傅超、張盟、王偉光、李強……
“那年傅超剛滿二十,在隊裡過的生日,趙秦準備結婚,她給我送過請帖。”周蒼衡開口說道,“後來在基地的時候,趙秦成了7號,傅超曾經求我殺了他,我嘗試過,可是失敗了。”
吳景文站在他身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覺得周蒼衡聲音略低,低得他心裡不安。
“還有呢?”吳景文岔開話題。
周蒼衡笑了笑:“還有人想給我安排相親。”
吳景文說:“你這樣的條件還需要相親?”
“太忙了,平時圈子只有警局和案發現場,哪兒有機會認識別人。”
吳景文想了想覺得沒毛病。
周蒼衡抬起頭,因陽光的緣故而眯著眼,他看了會,將花放在墓碑前,風一吹吹散了一朵花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