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我□□大爺……”季晨勉強翻過身,呼吸一次胸口生疼,他咧著嘴吐出口帶著些血氣的唾沫,一睜眼眼前跪著個黑影。
“——你誰!”
“閉嘴。”女人的嗓音沙啞到幹涸。
冰冷的手箍住他的喉嚨,季晨向命運低下了頭。他臉頰被一隻手揪著,被迫躺倒在地上,他眯起眼憑借優秀的視力看清眼前。
頭發,面臉的頭發,跟貞子一樣的頭發,不僅有跟女鬼一樣的頭發還有比死人還冰的手。
他毛骨悚然卻沒力氣逃開,顫顫巍巍地想避開她的手。
“沒出息。”富貴松開了手。
“跟命比誰都沒……貴姐?”季晨吃力地翻過身,慌亂中手碰到富貴的赤足,慘遭一記飛踹。
富貴抱臂站在一側,瞧著地上捂著肚子翻滾的綠毛:“你是怎麼到這來的。”
季晨揉著肚皮,舔著幹涸的嘴唇:“半路上被人套了麻袋,你怎麼來的?”
李富貴沉默了會,斬釘截鐵道:“其實我也被人套了麻袋。”
四周詭異的安靜,忽然季晨猛地一錘地面,可惜沒力氣錘的沒氣勢,他說:“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大概想勒錢。”富貴一言難盡。
從他這得不到線索,富貴所幸回去休息養神,季晨注意到她走路不大順暢,左腳踝腫得跟饅頭似的。
“你的腳受傷了。”幾日來頭一次見到熟人,季晨産生了點奇妙的親密。
李富貴咬牙掰著腳腕:“不知道。那有草堆,坐著別動,敢過來就踢你。”
季晨委委屈屈地在地上摸,終於摸到幹草的邊,他洩氣地往上一倒,再也撲稜不起來。
聽著窸窸窣窣的零碎聲,富貴回想著他的問題。
為什麼綁他,她大概能猜到,但是為什麼要綁自己?富貴手插進大衣口袋,那裡只剩下一支早已空的疫苗試管。
她沒有資本談判,但不能只靠周老闆。
李富貴說:“小朋友。”
季晨疲憊地一抬眼皮:“嗯。”
她招招手:“過來。”
.
天臺搭起兩盞大燈,將整片區域照得明亮清晰,半空中漂浮的浮游物清晰地暴露在視覺之下無處遁形。
“讓讓!別看了都回去工作!”最外圍實習生疏散著聞訊而來的人群,喊得嗓子直冒煙。
最上方水箱旁,一人抬著蓋子四處招手:“快來人,水箱裡還有一個!”
沿著梯子爬上去三個人,一邊各自拽著一角,面色漲得通紅:“三二一!抬——哎呦我去,不行太高了,搬不起來。”
徐輒咂舌:“怎麼往水箱裡扔?缺德玩意。”
吳景文僵著臉從樓頂警戒線下鑽出去,接過旁邊人遞來的礦泉水喝了半瓶,企圖把腦海中記憶深刻的女屍沖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