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蒼衡重新踏上救護車,指尖從吳景文褲子口袋中勾出一把車鑰匙,吳景文哼了一聲。
周蒼衡在車啟動前跳下了車:“我去醫院等你。”
教堂旁停著數量警車,灰濛濛的天空下挖掘出幾十具骸骨,雙胞胎被蒙上白布安置在平地,荒蕪的地面與深山宛如兩極。
稚嫩的荒草依舊沒能扛過摧殘。
周蒼衡收回視線,拒絕警方帶他一同離開的提議,拿著車鑰匙獨自開向市醫院。
吳景文躺在救護車裡迴光返照了會,遙遙瞥見周蒼衡踩著油門呼嘯而過,他抬手顫了顫:“徐、老徐……”
正巧徐輒抽空來瞧他一眼,感動得稀裡嘩啦:“哎!”
“……讓他別、超速,老子只剩三分了……”
吳景文頭一歪徹底暈了。
徐輒:“……”
不知道為什麼被交警跟了一路,周蒼衡面無表情地進入醫院大門,渾身氣壓低得方圓五米無人存在。
急救室的燈亮了一個小時,周蒼衡坐在長椅上等了一個小時。他低著頭不做聲的時候有種渾然天成的距離感,路過的人不敢上前。
“請問。”
路過的護士疑惑地看向他。
周蒼衡指著手術室,“立裡面情況怎麼樣?”
護士想起來一個小時前緊急送來的病人,滿枕頭都是血,人差點涼了,但是好在體質出眾。
“病人情況良好,還好顱骨沒出事,一會就出來了。我記得你是跟他們一起來的,有沒有受傷?要是受傷了我帶你去治治。”護士注意到他潔白襯衫袖口一圈褐色的幹涸血跡,指尖的灰跡更顯得狼狽。
周蒼衡略顯遲鈍地回答:“不,我沒有受傷,謝謝。”
護士懷疑道:“行,你要是不舒服趕緊找醫生。”
另一個人離開後這裡又陷入了寂靜,周蒼衡看向持續亮著的顯示燈,抿了抿唇眼底劃過不知名的情緒,最終什麼都沒做。
第二次了,吳景文因為他進手術室,周蒼衡近乎自我厭惡地感到後悔。
徐輒解決後續問題忙得焦頭爛額,路過此處恰好看到獨自待著的周蒼衡,猶豫了會走上前。
“您是?”
周蒼衡回過神似的抬起頭:“我是吳景文的朋友。”
徐輒點頭,抽出胳膊下夾著的單子:“那就對了,需要去辦住院手續,局裡太忙了,我抽不出時間,您看能不能代勞一下?”
周蒼衡接過單子:“我來辦。”
徐輒感激涕零:“那真謝謝您。”
周蒼衡離開了,空曠的手術室門前只剩下徐輒一人,他看向周蒼衡走遠的方向,抓了抓頭發,正想離開卻有些猶豫地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