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覺得這人有點眼熟?”
“誰是病人家屬?”
手術室門開了,護士拿著冊子出來,徐輒把這想法拋之腦後迎了上去:“我我我,我是他遠方幹爹。您說話,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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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鎮定劑來,快點!
16床人呢?跑了,又跑了!
趕緊通知她家人!
——純白的天花板,混雜著無窮消毒水味,戴著手套的手掌朝她貼來,她聞到了揮之不去的血腥味。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那年似乎是個盛夏。
富貴喉間似乎被重物哽住,她越往後躲卻被阻力阻攔,頭磕到了桌角傳來鈍痛。
“咚。”
“哎呦。”她飄蕩的靈魂猛地往下一紮,頭頂鈍痛傳來。
“醒了。”
富貴睜開眼,周蒼衡正背對著她倒水,見她齜牙咧嘴,手掌朝她額頭伸來。
那隻手骨相很漂亮,賞心悅目清風明月。
與那隻戴著醫療橡膠手套的手重疊。
她瞳孔緊縮下意識朝後仰,渾身僵硬。
“嘶——”她痛苦地一歪脖子,意識回籠了半閘,看清眼前人是誰。
周蒼衡無知覺似的手一彎,扶住她的輸液袋瞧了眼,隨即雙手插兜再也沒有伸過去的打算,低聲說:“我讓護士給你換藥。”
他不高興,富貴敏銳得察覺到這件事,雖然她不知道自己哪來的直覺和底氣,但就是覺得她老闆今天比起以往不太一樣。
“老闆。”她張口說了句,視線落在他手腕處,一驚,“你受傷了!”
周蒼衡搖頭:“不是我的。”接著他站起身,調暗了牆角夜燈的亮度,按下床邊護士鈴,“我出去一趟,你好好休息。”
富貴眨了眨眼,手指都提不起勁,她沒說話。
走廊隔幾米亮著燈,護士推著車匆匆從周蒼衡身邊路過,他沿著長廊慢慢往前走,幾乎走到底端,他站在門外兩分鐘,才猶豫著把手放在把手上擰開。
麻藥過去的半個小時後,吳景文緩緩睜開眼,看著眼前慢吞吞意識到應該是晚上或許是清晨。
他勾了勾手指觸碰到一側溫熱的某處,艱難的偏過頭,入眼是周蒼衡倚著椅背閉目養神的畫面。
察覺到動靜,周蒼衡警惕地醒來,與吳景文兩兩相望,他抬手貼在額頭探了探:“還好,沒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