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景文意識逐漸回籠,想通了幾件事,比如他被人揹後偷襲敲破了腦殼,比如他在醫院,比如他應該已經度過了手術。
綜上所述,他英俊的後腦應該是被剃禿了。
他心拔涼。
“你說什麼?”周蒼衡湊近了些。
“人抓到了嗎?”吳景文嗓音沙啞如破風箱。
“抓住了。”
吳景文清了清嗓子:“幾個?”
周蒼衡找棉簽的手一頓:“一個,你的意思是不止一個?”
吳景文說:“兩個。”
周蒼衡神色凝重:“並沒有發現另一個人的蹤跡。”
他撇了撇嘴:“幸虧另外一個沒想幹掉我,他留手了。”頓了頓又說,“我沒有看到他的臉。”
“……”周蒼衡心底嘆息了聲。
嘴唇沾上水珠,吳景文看向正拿著棉簽替自己潤嘴的人,總覺得這人好像溫柔了點,鬼使神差地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拉。
“啪!”
周蒼衡雙手撐在他身側,差點撞到他剛手術完風吹就倒的身體,二人相近不過十厘米。
“你非要再進一次手術室嗎?”周蒼衡打量他潔白的紗布。
吳景文側躺著,後腦一陣陣的疼,他磨磨牙:“麻藥快過了,我得找些事轉移注意力,隊寶。”
看著周蒼衡狐疑的神色,吳景文解釋道:“我剛剛做夢夢到大學的時候有人跟我說你以前是隊裡的鎮隊之寶,我總不能叫你周隊周老闆,很不親密。”
周蒼衡:“……”
吳景文吸了一口涼氣,眉尾忍不住抖了又抖,拼命說著廢話:“親都親了,老早都睡過了。”
周蒼衡一噎,不解地反問他:“你怎麼就確定是我,不怕認錯人嗎?”
這個問題吳景文老早就想過,以前是靠著直覺盲目自信,直到幾個小時前他把人啃了才真正確定,他說:“山人自有妙計。”
周蒼衡只當他是瞎扯,輕松掰開他的手,順手按緊他的被子。
“九年前,你見過他嗎?”吳景文讓自己的思緒落在今早死亡的男人身上,“他非常在意你。”
周蒼衡坐回原位,實誠地回答:“不記得了,我那個時候看不見也走不了路,分辨不清身邊有什麼人。”
吳景文想說些什麼,往他身上掃了眼,周蒼衡架著腿一派大學老師的風骨,那些腥風血雨被密不透風地壓在平和後邊。
話語在他嘴邊轉了圈沒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