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起身環顧四周。
周蒼衡視線緩緩落在床邊某個人身上,吳景文佔著床沿翻個身就會掉下去,眉頭緊鎖看起來睡得不太自在。
床頭放著本書,周蒼衡眯起眼打量,看清的那瞬間嘴角一抽,心中陰霾被沖散不少。
被注視的吳景文警惕地醒來,一抬頭只見周蒼衡靠著床頭,似乎被抽了渾身力氣。他爬起來想抓抓頭發,突然想起來自個差不多禿了,悻悻地放下手。
他就這麼趴在床上,半邊身子蹭著周蒼衡維持平衡,伸手“啪”拿來手機瞧了眼。
“六點半了。”
.
狹小的審訊室外圍著十幾個老幹員,單向玻璃那頭鎖著鼻青臉腫的男人,醫生粗略給他上了藥,期間被恐嚇無數次。
徐輒一夜沒睡,大半夜橫跨整個南境市,醫院繞了圈才回來。
“徐隊!”
“徐隊來了。”
他點點頭,匆匆合上門,站在審訊室外盯著裡邊的滿臉無懼的男人。
“吳景文怎麼突然注意到這樁拐賣的事?”他手下捏著筆疑惑了句,往那人資料上看了眼,“喲,這還是個黑戶。”
銳利的光束直射在他周身,7號睜開眼微眯著看向門口,嘴角牽連著傷口,導致他擺出了古怪的表情。
“姓名。”
7號玩味地打量著對面審訊員,說:“7號。”
“哪個字?”
“……”7號不屑一顧地背靠著椅背,手指敲了敲冰冷的桌面,“別說廢話,要問趕緊問。那姓吳的,還活著嗎?”
“......季鳴是你殺的。”
7號否認:“準確來說他是自殺,他是個神經病,我怎麼知道神經病是怎麼思考問題的。”
“由他分向南境市各地的藥物從哪兒來?”
“編號203007?”7號突然看向他的名牌。
彷彿一頭兇猛的野獸盯上了他,審訊員壓下脊背的涼意,說:“請回答我的問題。”
“回答問題可以。”7號身體前傾,眼底黑得如墨,引誘般說道,“讓他自己來。”
審訊員:“誰?”
7號不說話。
審訊室外滿是喧嘩,暴躁脾氣的恨不得沖上去給他兩耳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