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吳景文就躺在他伸伸手就能抓住的地方，周蒼衡也不別扭，半夜還嫌冷的抱住他一條胳膊，吳景文愣了一會。
床是他的，被子是他的，衣服也是他的，吳景文忽然有種滿足感，攏著被子把人裹了起來，半夢半醒間悵然若失地回想今天跌宕起伏的經歷。
流動的汽油，毫無徵兆就死去的司機，生死一線的陳秋，都明晃晃地昭示著生命多渺小。
這是個漫長的夜晚。
早上吳景文出門的時候，周蒼衡還沒清醒，被吵著後拉著被子直蒙頭，吳景文說破了嘴皮子，才把他的臉扒拉了出來。
“都散了。”
吳景文沖辦公室年輕人們揮個手，一頭紮進了辦公室。
“天使公司的卷軸……這麼多？”吳景文按下內線，“來個人。”
一分鐘後。
“扣扣。”
吳景文頭也不抬：“進。”
門外探進來個頭，戴著眼鏡，木木訥訥的，胸口帶著實習證，名字裡帶著水果，周蒼衡見到她第一面就讓人躺著，並且成功分了自己一盒燒烤。
“你是……”吳景文思索了片刻，腦門一亮，“菠蘿。”
成橙子侷促地站在門口，聽到這倆字差點眼前一黑就這麼去了，磕磕絆絆道：“啊……嗯對。”
吳景文瞥了她一眼，扔過去一沓檔案：“把關於陳秋的事情全部找出來。”
成橙子把檔案抱懷裡，剛準備跑出去，被人喊住了。
“跑哪兒去？你手上是公司機密檔案，不準把它們帶出這個門。”
這聲音彷彿扼住了她命運的後脖頸，她找救命稻草似的往沙發那頭看了看，沒看到周蒼衡，暗暗地嘆了口氣，選了個距離他直線最遠的地方坐下，沙發擋住她大半個身影。
“老蔡，在不在？”吳景文撥了個公司內部號碼。
半晌，那邊回了句：“景文？你來上班了？？”
吳景文一噎，直接切入正題：“你之前說九年前曾經給天使公司辦過事？”
老蔡沉默地吸了口煙，尷尬一笑：“九年前的事了，現在我保證身心完完全全屬於咱們公司，就算咱們改行喂豬我都是領頭研究豬飼料的第一人！我以我的養老保險起誓。”
“你認識陳秋。”吳景文雙腿互相交疊，話音剛落，老蔡哆哆嗦嗦地就想掛電話。
吳景文冷笑一聲：“你要是敢掛，我就停了你的養老保險。”
躲在牆角的成橙子彷彿看到了自己實習證明被他打回來並且給予嘲諷的結果，情不自禁地一顫。
“吳景文你別太過分了！”老蔡立馬摔了筆，“你怎麼又對天使公司感興趣了？這事說來話長，你想知道哪兒方面的事。”
吳景文扯鬆了領帶，說：“陳秋當年在團隊中擔任什麼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