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徐輒繞過那隻僵硬的手臂,撿起被血泡了半邊的筆記本。
——致我的隊長,你不讓我做的事情,我做到了,可他們騙了我,她再也回不來了,我只有以死謝罪。我曾以為自己是個該被世界拋棄的人,後來我才發現,我們都是被拋棄的人。我希望下地獄的人只有我一個,你應該上天堂。
“趙秦,絕筆。”
氛圍忽然安靜得不對勁,隊員試探地喊了聲:“徐隊?”
徐輒緩緩松開拳,說:“聯系局裡,讓法醫驗明他的身份。”
隊員點點頭拿出手機與局裡溝通。
任何一個地方看起來都是自殺的男人看上去卻是死不瞑目,徐輒正想將遺書帶回去當證物,突然看到一晃而過的痕跡。
什麼字?
他一頁頁的翻,終於翻到了差點被遺忘的那張紙。
“什麼意思?”徐輒意外地皺緊眉頭,頭上蒙上一層陰影。
前半夜寫滿了希臘神話名,一團亂麻似的黑線將他們全都塗改,絲毫理不清頭緒。
剩餘的18個數字,某些數字後面打著勾,大部分都是叉,彷彿表示合格與否。
只有7後面打著問號。
數字、問號……徐輒瞳孔猛然一縮,7號!
這些代表了什麼?因為7號落網,所以不確定他是否還有價值?
那麼剩餘的幾個數字,徐輒指尖劃過第一個,眯起了眼。
1號,是誰?
“有......”護工顫抖地舉著手指,眼神直勾勾盯著他,“有字。”
筆記本封面是堅硬的硬紙皮,徐輒翻到第一頁,歪歪扭扭的字跡彷彿用盡力氣般刻上了兩個字,他一字一頓地複述道——
“神譜。”
寂靜的臥室響起一陣鈴聲,被子中伸出一隻手,半晌後周蒼衡緩緩坐了起來,他攏了攏一旁毛毯,柔順的黑發睡得稍顯蓬鬆。
吳景文給他發了條微信,有事沒事瞎撩撥,全是些廢話。
想了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幹脆扔了手機。周蒼衡面朝下倒了下去,肩頭徒然一陣酸澀。
“嘶。”他撫上那處,指腹下是一道貫穿脊背的刀傷。
那麼多年,沒有可能消失。
“嗡嗡。”手邊顫抖兩下。
又是吳景文,周蒼衡想,探出頭來劃開鎖屏,半點都不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