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綏聽著她的細弱聲,悄悄將他的面具摘了下來:“他不會忘記的。”
“你怎麼知道?”崔清漪閉著眼,臉頰潮濕又紅潤,“聽說他死了,又聽說他沒死……”
“也不知道他現在是人還是鬼……”崔清漪伏在桌上,吸了吸鼻子,“隨便吧,死了算了……省得日後阿蘅問起來爹爹,我說不出來。”
蕭綏滾了滾喉,嗓音嘶啞:“你醉了。”
“我沒醉。”崔清漪胸口起伏,她很久沒有這樣痛快喝酒了,控訴道,“他的心怎麼這麼狠……”
“既然活著……也該來封信的……”聲音漸漸低弱,崔清漪昏睡了過去。
蕭綏聽到最後,實在聽不下去了,走到她身邊,輕緩將她抱了起來。
崔清漪蹙眉,迷糊推他:“你……放開我……”
“是我,卿卿。”
面具從桌案上掉下去,崔清漪的身子往後仰,自然而然地落入了一片溫柔的花床。
蕭綏的動作很慢,怕吵醒她,又想讓她睜眼看看自己。
懷中的人,比想象的還要輕盈,宛如一朵雲,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消失。他不是貪婪的人,從前一直都是順其自然,唯獨對她,他是想要佔為己有的。
風輕輕吹著,似乎比方才更涼了一些,崔清漪的眼睫動著,蹙了蹙眉:“冷……”
她在酒香中,迷糊地看到了一個人,囈語道:“綏郎……”
“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的心都要碎了……”
蕭綏心念一怔,俯身吻住了她柔軟潮濕的嘴唇,品出了她唇中的酒香:“我知道,我知道的。”
許是這個夢太真,崔清漪忍不住流出了眼淚,點點淚花,含蓄無聲地淌在她的臉上,蕭綏伸手去擦,可怎麼擦,都像是擦不完一樣。
崔清漪渾身都是酒氣,記憶也是斷斷續續:“你不知道……你一直都不知道……你總把我推出去……你從來也沒有想過我……”
蕭綏見她如此難受,自己的雙眸也散出了霧氣,啞著嗓子道:“我一直都想的。”
“卿卿對不起。”
蕭綏輕吻了她的額頭,顫顫巍巍道:“這三年……發生了太多事,等日後,我會慢慢告訴你……”
他低眸,含著她的唇,一口一口想要喚醒她,可崔清漪卻因為醉意,昏睡了過去。
淚落在崔清漪臉上,看起來倒像是崔清漪一直在哭。
蕭綏給她擦了擦臉,將她的身子抱的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