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月宸表情上沒有什麼變化,白忘惜的心卻又提到了嗓子上。
淩月宸明明說不知道李明軒在哪,可他如果與李明軒打過照面,以李明軒的性子,離開房間,把自己丟給淩月宸,自己先到餐廳去,定必會與淩月宸交待一聲,可淩月宸卻對自己說,不知道。
他有點來氣,握著輪椅的手也緊了些:“你有什麼解釋。”
淩月宸嘆了氣,又閉口不語,看著完全沒有要解釋的想法,白忘惜想要再說什麼,淩智博便走了過來,向他點了頭,接過了輪椅道:“辛苦了,我來吧。”
沒有等白忘惜把話說出來,淩月宸便被淩智博推了開去,在一號的號碼前停了下來。
白忘惜皺了皺眉,拉著李明軒便往那張小桌子走去,怎料小桌子上沒有擺放任何號碼牌,他愣然之下停住了步子,轉身往餐桌那邊看去,掃視了一番桌上的牌子,在六號牌子的旁邊,找到了屬於他的二號牌子。
也就是,他們的位置,在六號房間的李嘉宇旁邊。
除了一號房的淩家兄弟外,其餘三個房間的人,都向他投來了奇怪的目光。
林賢幾欲開口說什麼,又停下了沒有說。
旁邊便是一直保持著奇怪微笑的李嘉宇,而且,昨夜的夢裡,李嘉宇是有參與到殺害莫雪的事情裡面。
可那個畢竟是夢,是白梅獨有的夢,又要如何告訴其他人,在莫雪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把這種以科學說不通的事情說出來,不但不會為自己帶來什麼作用,反而可能會增加其他人對自己的猜疑。
至少在這幫從昨天到現在都是以一種奇怪目光看著自己的人面前,自己決不能提白梅託夢之事。
如昨天一樣,管家麥松安帶著傭人們推著餐車進來,在眾人的面前擺好了蓋著銀色蓋子的盤子,開啟了簡易的機關,把裡面的餐具取了出來,然後傭人們便把銀蓋子揭開,原本還在屏住呼吸的人們,不禁暗自鬆了一口氣。
早餐非常簡單,是三明治。
中間有熟了的碎肉,雞蛋,兩片面包烘得帶了一些金黃,在這班昨天沒吃什麼的人眼中,這已是一份美味的佳餚。
傭人們上了一杯熱飲,顏色深褐,溫熱帶著淡淡的白氣向空中升去,白忘惜嗅到了一絲清新的甜味。
那甜味像是身處園林,從青草,從鮮花散發出來的香氣,香氣繞在鼻間,竟有一種十分舒暢的感覺,可那份舒暢,又夾著其他氣味,彷彿本是漂亮的園林中,多了一陀散著惡臭的牛糞。
白忘惜看著那杯熱飲看得有些出神,透過那些白氣看著深褐色的液體,似是要把它看了個透徹,可那顏色畢竟太深,並不能讓他看到底裡去。
白忘惜抬眼看著對座的淩月宸,他的眼眉彎彎,剛好與他的視線對上。
他輕柔地拿起了盤中的三明治,察看了一下,嘴角勾起了一記微笑,慢慢地在邊上咬了下一口,然後放下,再拿起了那杯冒著白氣的熱飲,在他的鼻下稍稍一嗅,便在杯沿處抿了一小口,又把杯子放回了杯碟上去,發著輕輕的陶瓷碰撞聲。
他身旁的淩智博也是如此,完事後,淩智博又像昨天那樣,一言不發地推著淩月宸到了外面去。
淩月宸是第一個動手吃東西的人,其他人看著他僅僅只吃了一口便放下的三明治,不禁把目光落在自己跟前那份早餐上。
“這些東西一定有什麼,所以這個瘸子才只咬了一口。”
梁思源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雙手互握,正處於一種緊張的狀態。
伍英耀嘖了一聲,臉上寫滿了不耐煩,拿起了三明治,在上面咬了一大口,然後在口中咀嚼,以一種不屑的目光看著梁思源:“昨天那種生肉已經沒法吃,一天沒有吃東西,今天有三明治,而且還是熟的,為什麼不吃?你等著餓死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