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來,過往的一切,好像便又明朗了些。
那些對淩月宸的奇怪感覺,彷彿也漸漸浮出了水面。
可他卻又同時確認了一件不想承認的事:他是彎的……。
本來一直以為自己是直男的白忘惜想及於此,意外地很快接受了這件事,他穿好了衣服,不禁苦笑搖頭,感覺從一開始,他便知道自己的取向,所以才在心底一直強調自己不是這種取向,就像不停否定自己一樣,也給自己找著藉口,遠離淩月宸。
把褲子的鈕扣扣上,雙手垂了下來,目光又很自然地落在了那棵銀杏樹上。
葉梢稍黃,或許不用過多少天,這些葉子便會完全黃去,綠葉再如何掙紮,也改變不了他會變成金黃色的命運,若要逃避,除了把自己從這棵樹上摘掉以外,並無他法,就像他一樣,雖想極力否定一件事,但既然這件事是必然的結果,那便讓自己接受吧。
他不是翠綠的銀杏,而是早已染成了金黃色的杏葉。
“可淩月宸,你到底是什麼人?”
口中喃喃,卻與隔壁一樣,沒有回答的人。
白忘惜回來後,便拂去了方才的尷尬,把淩月宸背了起來,沒有與他多說一句話,把人背下樓去,重新放到了置在樓梯邊的輪椅上。
推著淩月宸走到餐廳,趙方卓早已在餐廳中候著,除此之外,還有不知何時便在這裡的李嘉宇。
趙方卓看見他們進來,稍稍地點了頭,李嘉宇沒有向那二人多看一眼,只是神情呆滯地看著跟前的號碼牌子。
白忘惜找到了一號房的牌子,把人推了過去後,開始尋著自己的牌子,卻依舊在李嘉宇的身旁找到了自己的牌子,讓他感覺有些奇怪。
記得管家麥松安說過,他們的主人,喜歡成雙,單獨的人自然便會分到了別處,就像第一天一樣,一行人除去了至今不知是何人的李明軒,餘下十一人,十人皆為雙,而僅他為單,所以自然地被安排到另一處的小桌子用餐。
後來,莫雪死了,李嘉宇也自然地成了六號房單出來的那位,這便與在二號房如同獨居的白忘惜組成了“對”,坐在了一起。
可現在呢?
他昨天看到有女生死去,整個團的女生,自莫雪死後便只剩下梁婉婷與劉敏靖,所以肯定的是,濕泉牌坊那的屍體,肯定是這二人的其中一人,如此推論的話,作為同房男友的伍英耀或梁思源,便自然地成了“單”,如此,位置大概也會産生變化,要不是他被放去小桌子,就是落下來成“單”的人會到小桌子那邊去。
可小桌子上,卻沒有房間牌號。
也便說明,現在的長桌將要入座的人,都能成對。
可為什麼?
莫非那具屍體並不是屬於團中的二人,而是屬於這裡的工作人員?
又莫非是,另一種最壞的情況,死的人,不止一個……
還沒有把這些頭緒理清楚,門外便漸漸響起了哭泣的聲音。
白忘惜一時不能分辨清楚,這哭得撕心裂肺的聲音到底屬於誰,但這種哭聲的悲哀,與只有在喪禮的時候才會出現的痛苦至極的哭聲一樣,悲傷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