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白熾覺得自己又病了,好像是胸口的刀傷發作,刺激的自己在夢中老是不安生。後又感有人將一件輕薄的東西蓋在自己身上,之後就迷迷糊糊睡去。身旁似乎有著輕微的呼吸聲。
不知道為什麼,鳳白熾知道昨夜自己昏迷下暈了過去,但是明顯的能感覺到似乎有個人揹著她,那個人好像在趕路。一路上跌跌撞撞的,弄的自己也跟著身體隨著擺動,頭不止一次的磕在那人瘦挺的背上。
她被屋裡對映的光耀醒了,睜眼就看到了頭頂床上雕刻著的一些湖中小景,有一些亭子。加上湖邊一圈的柳樹,姿態各異,竟然讓她盯的入神了。
這個圖案太熟悉了,她以前經常和江庶一起在裘火幫中胡鬧,沒有事了就就著這大堂裡面的木床睡了。連棉被上的簡單同色花枝交纏的被面都沒有動,還在原地安安穩穩放著,似乎面前的一切都像在夢裡。
她忽然想起自己吩咐過翠玉把這個院子弄乾淨,小心供奉上。
門外面響起一陣用鋤頭刨地的聲響,鳳白熾心道:原來還有人,誰呢?
想起昨夜的那個肩膀,她渾身一震,下床來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褻衣外被人穿上一件青色紗袍。這紗袍還用普通系法整整齊齊的繫了個單圈結。
出門來一看院中依舊生長著那顆老杏樹,而院中圍牆上的血跡已然被清洗好久。恢復了以往乾淨雪白的樣子。而杏樹下的墳堆處,在距離不遠的地方一個身影背對著她正慢慢的在挖出的一人大小的坑中持續挖著土。
他只穿著褻衣,那坑不遠處臥坐著一個公子,那公子長的文秀乾淨,正閉著眼坐靠在牆前。跟睡著了一樣。
鳳白熾走近,那人很警覺轉過身子看是她,又轉回去繼續做著手上的事情。
她喊道:“趙公子……”
那身影才停下來,似乎輕輕用衣袖摸了一把汗。就把鋤頭扔在一旁,跳上來對著鳳白熾道:“昨晚我見你暈了,便把你和秦公子都帶走了。”
鳳白熾道:“秦玉成攔你了嗎?”
趙南枝看了看鳳白熾道:“攔了,可是我聽到你對她說的話了,所以我對她說秦公子如你所說,不能入宗室,也就沒有安葬的地方。所以我要帶走他,我把他葬在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
鳳白熾緩緩道:“所以這個地方就是裘火?”
趙南枝心一動,道:“嗯。”
鳳白熾看了會秦如玉安詳的臉,如果不靠近誰會知道這是個死去的人呢?他是多麼好看,特別的公子啊。
後又轉眼看著趙南枝問道:“趙公子怎麼知道此處的?”
趙南枝抿抿唇道:“這個院子出事後,大部分鳳都裡的人都知道了。太殘忍,太血腥了。為了來供奉,我來過幾次,所以知道地方。帶走秦公子後,我只能想到這樣一個地方,王女,不生氣吧?”
鳳白熾一怔答道:“無事,都是可憐人罷了。院中人都很友善的,他們不會在意的。
”
趙南枝突然一笑,鳳白熾這才注意到眼前公子發白的臉色,她遲疑問道:“趙公子,昨夜大堂內的床我睡了,你歇在哪裡?”昨夜突逢大火,燒的她神魂混亂。趙南枝想必也是如此,他一直在後院那處等著自己,恐怕著火的時候他正在屋內。又揹著兩個人跑了一路,輕功肯定是用不上的,只能一步步走來。就是走來對於公子們來說也是太遠。
趙南枝的臉色不怎麼好,可能昨夜又沒休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