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嘰嘰喳喳的說著,臉上卻是藏不住的悲傷,沈沅湘知道他們心裡都不好受,悶悶朝劉芳說了句“謝謝老師”,抬腳就往外走。
背影孤寂又挺拔,好像再大的風雪都不能使她折腰。
她仍是不死心,說不定孟棲梧還沒走呢?
於是她人生中第一次逃學了。
沈沅湘去了西江公園的橋洞底下,去了火車站,去了他們幾個聚餐常去的燒烤攤,她甚至學著孟棲梧的樣子從自家陽臺翻到了孟棲梧家。
明明哪裡都有孟棲梧存在的痕跡,可是哪裡都沒有她。
沈沅湘找累了,抱著那臺折疊鋼琴癱坐在地上,房頂好像漏水了,沈沅湘坐著的那塊地有水珠滴落,她微微側頭,水珠再次滴落,她伸出舌尖舔了舔,鹹的。
原來不是漏水了,是眼淚。
她把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給弄丟了。
沈沅湘不知道自己在地板坐了多久,發了多久的呆,時間過了多久,只感覺到房間由白變黑,然後,門便被人開啟了。
“哎呦,大晚上坐這兒幹嘛,也不開個燈。”陳語被坐在地上的沈沅湘嚇了一跳,嗔怪了幾句,抬手開啟客廳的燈。
沈沅湘被突如其來的光亮刺激的閉閉眼,她聽見自己問。
“是你讓她走的?”
“這什麼話?她自己不想走我也不能逼著她,你說是不是?”她走進家門,取下包包和圍巾放置在右手邊的衣架上。
“我說‘她’是誰了嗎?”沈沅湘眯著眼朝陳語看去。
陳語一怔,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沈沅湘從小到大都是別人口中的三好學生,陳語讓她幹什麼她就幹什麼,雖然話少但好在聽話。
她爸在六年前出軌,和外面的女人生了個兒子,硬逼著陳語離婚,陳語的性子變得更偏執了,有時沈沅湘都覺得自己和條狗沒什麼區別,不同的可能是她是條會學習,有腦子的狗。
“是我先喜歡上孟棲梧的,我一開始接近她目的就不純,我就是同性戀,我就是你口中那個惡心的同性戀。”沈沅湘扶著沙發從地上站了起來,因長時間曲著腿,她整個人都有些站不穩。
陳語執拗的搖頭,嘴唇有些顫抖,“你只是一時糊塗,你是好孩子啊,你是個好孩子,那種人不配和你在一起。”
“那種人?”沈沅湘哂笑,“那種人是哪種人?你那時也是這麼和她說的?好,我是你口中的那種人,我告訴你,我選擇和她在一起從來不是我糊塗!”
“閉嘴……”陳語喃喃道,神經兮兮的開始咬著自己的指甲,“你閉嘴!”她向前走了幾步,像是突然找到了發洩口,猛的推了一把沈沅湘,“為什麼全世界都要欺騙我?!為什麼?!湘湘……你是個乖孩子,你只是被迷惑了,明明你以前是個乖孩子的啊……”
“不,我不是。”沈沅湘被陳語推的差點沒站穩,用手撐著牆,平靜答。
“我只是我想讓她放你自由,我有什麼錯!我都是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