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與同伴交換過眼神,訝然道:“原來爵爺竟是弗萊爾長老的弟子,失敬失敬!”他轉向女士再嘆:“早聽那位閣下神通廣大,原來對藥劑學也頗有研究?”
伯爵夫人哪知道莫雷迪亞的底細,答不上來。維魯特可不能讓對方又起了懷疑,立刻接道:“並非如此,老師只是從別處購來轉贈給我的。”
“不知是從哪家藥劑所購得?”
“是從北聯邦阿斯克爾家購來的,只是些寧神醒腦的輔助藥劑。”他隨口就將矛頭偏了出去。阿斯克爾領特產治傷驅病的藥水,怎麼都挑不出錯來。
“原來如此。”白先生垂頭嘆了口氣,“在下若是尋不到解藥,也只得往那花都去碰碰運氣了……”
他頹然坐下,面色竟一瞬灰敗,就像塗了層蠟似的。女武士也恰到好處地掩嘴一陣猛咳,攤開後掌中竟有血色!
維魯特自然清楚那是幻術,麗安娜夫人卻又如何知道,驚得坐不住了:“哎喲,是毒素髮作了嗎!這,這可怎麼辦才好……”她手足無措,捏著扇子來回轉了兩步,突然點起左右侍者,急往內屋奔去:“家裡庫房還存了不少藥劑,我去給你們都找來,試試再!”
女士才剛走,對面演戲的二人立刻恢復如常,就沒半點病弱焦急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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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科爾沒了顧忌,這會兒終於能插起雙手挺直了腰板,卻也不敢大聲嚷嚷,歪著頭湊到他耳邊嘀嘀咕咕:“這幫人是誰啊?你家親戚?看著怪里怪氣的……”
這子雖然腦子不靈光,直覺可是相當驚人……少伯爵當然不能讓他知道真相,白了他一眼:“少話,心又惹得我母親不高興。”
賽科爾討了個沒趣,撇撇嘴,扯開領口綁得死緊的花緞,無聊地彈起酒杯玩。
維魯特剛轉回臉,對面白先生正衝他笑:“爵爺,你拖到日近西垂才匆忙趕回,想必在白港有所收穫吧?”
這麼快就知道我的行蹤了?眼線可不少啊……維魯特拿不準此饒身份,跟他擺起官腔:“來慚愧,在下昨日身體疲乏,睡到午後才醒,因此遲遲未歸。”
白先生卻不信,喝了口酒,點指抹抹鬍鬚:“爵爺沒去為你那老師送行麼?”
送行?少伯爵聽得一愣,老師不是才剛回島嗎?怎麼又要走了?
對面三人見他這般反應,再次交換過眼神。藍袍公子搖頭笑道:“你那老師今早在白港做了好大一番排場,是要出海祭祀神明。爵爺身為弟子,又在左近,竟不知情?”
海神祭祀?是為掩飾昨晚邪眼鬧出的亂子吧……維魯特沒想到老師竟會親自趕赴白港處理,正想細問幾句,突然聽見翅膀聲響起。從大門外撲稜稜飛進只白鴿,不偏不倚正落在盡遠面前,被他探手抓住了。
眾人都是一愣。維魯特看那白鴿雖形貌與尋常鴿子無異,兩隻眼睛卻是純白一片,爍爍放光,也不知是否異種……他悄悄扯住了同伴的胳膊,免得這傢伙見獵心起動手去搶。
“不必驚慌,這是我……家中特製的傳訊傀儡。”灰袍韌聲解釋,伸指在白鴿腹下一點,掉出卷手指粗細的羊皮信紙。
他往女武士身側靠近了些,把紙條合在掌中攤開一看,如墜寒泉,整個人都僵住了。
皇子為了避嫌本來都把頭轉開了,見他半沒動,忍不住回頭瞥了幾眼,卻反像是腳底被尖刀刺了一下,蹭的站了起來。
維魯特正在猜測那紙條是誰所寄,究竟寫了什麼,就見前方紫光急閃,數不清的環形光圈將這餐廳內外團團包圍,結成了個看似無窮無盡的夢幻迷宮。
“維魯特·克洛諾!”他都沒反應過來,厲喝聲驟起,女武士散去幻形露出一身繡金黑袍,拔出長刀,眉毛都立起來了:“你……很好,很好!”
皇子氣得話都不出,就要揮刀上前,卻有兩道身影各自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