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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2 / 3)

對於嫡系子弟而言,門派不僅僅是門派,還多了一層家的情緒。而且他們自小受到的教導十分正統,即便是賭氣離家,往往也是和父母賭氣,下山除個祟就回來了,他們沒辦法割捨自己的道,也沒辦法背叛自己修習十幾年乃至幾十年的術。

除非是性情極特別,或者對某件事極其固執的人,否則很少有人能決絕地拋棄自己耕耘了十年且已經有所成就的領域。

燕鳴鏑臉上閃過一絲內疚:“他殺了同門。”

燕鳴鏑想了想:“他自小心緒敏感,對任何病人都無比悲憫,加之醫術造詣極高,有這樣慈悲的心腸,掌門和各位長老都認為他是天生的醫修。他也悲天憫人,每天廢寢忘食,不是在四處行醫救人,就是研習醫術,與師兄弟姐妹相處也很好。”

燕鳴鏑和他也算從小一起長大,比別人親暱很多,燕鳴鏑只看著他有點憂愁的模樣,隨口一問,他說自己是修煉累的,燕鳴鏑只說讓他注意休息,便沒太在意。想在修行一道上有所建樹,勞累是難免的。那段時日燕鳴鏑忙著煉制一種刁鑽的丹藥,有一個多月沒見這位小師弟。忽然有一個深夜,燕鳴鏑的房門被人敲響了,燕鳴鏑披衣開門,就見這位師弟疲憊地笑了笑,眼淚從笑著的眼眶裡掉出來:“師姐,我受不了了。”

燕鳴鏑不是心思細膩的人,但也不是冷血動物,看出他狀態不對,把他帶進屋裡,給他倒了茶。

燕鳴鏑有點生氣,這個師弟心思細膩,又柔柔弱弱的,哭起來像被人欺負了。

燕鳴鏑以為他被那個修士罵了或是打了,當即就去拿兵器:“別動不動就掉眼淚。誰欺負你了,我帶你欺負回來,有師姐在。”

燕萍拉著她,像是要蜷縮起來,眼淚噼裡啪啦地往下掉,這時燕鳴鏑才看見他眼神裡是一種被折磨到麻木的苦澀:“不是的,師姐。我不想再看見有人生病了。”

燕鳴鏑:“什麼?”

燕萍快瘋了,眼下的烏青讓他像個歇斯底裡的瘋子:“我不知道,我太矯情了,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麼。師姐,生病的明明是他們,他們的親人都沒有那麼痛苦,為什麼我會這麼難受。我不想啊!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

燕萍發著瘋撕開自己袖口,燕鳴鏑看見上面竟然全都是交錯的刀口,還有幾道是新鮮的,血淋淋的,但很細致地包紮過。

燕鳴鏑一下子站了起來,這些包紮是燕萍常用的首發,這些都是燕萍自己割的。

燕鳴鏑留他在自己房間裡,逼著他睡覺,自己坐在外面看著他。

接下來幾日,燕萍總是獨自站在某個地方出神,或是拿著一本書眼神空洞地看,每況愈下,他越來越瘦,眼睛裡的麻木讓人心驚。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心病難醫,燕鳴鏑心知自己幫不了他,立刻決定把這件事告知掌門和各位長老。

可是沒等她去告訴掌門,燕萍突然找到了她。

這一回,燕萍完全變了一個人。

他身上的憂鬱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和煦如日的興高采烈,眼中熠熠生輝,雖然眼下還有青紫,卻完全遮擋不了他身上躁動的愉快。

燕萍喜不自勝:“師姐!我已經好了!”

燕鳴鏑:“那就好。生老病死人力難改,有些人很不幸,很可憐,我們可以同情,但也要知道,他的不幸不是我們的過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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