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裡圖感覺身邊有動靜,看過去。
望舒示意他知道她的身份,他試探性地張了張口,嗓子裡卻像灌了沙子摩挲這喉管,乾涸疼痛,一個詞也說不出來。他皺了皺眉,花南遞過去一杯水。
“謝了。”他潤了嗓子,只是吐出的字還是沙啞難聽。
“能給我件衣服嗎?”這是他的第二句話。一醒來看見自己赤身裸體不說,他難受的抓抓後背,總覺得背上不太乾淨。
從院子地上拖過來的……背上,大概有泥土吧。
花南把自己的麻衣布裙給他,望舒半天沒動,最後神色複雜地穿上了。
“望舒。”他一個字一個字鏗鏘地說,眼底似能吞沒深淵“神,天狼最後繼承人。”
聽見最後兩字,花南心中一緊之前並不瞭解他的身世,只知道他是天狼而已。後來螭吻告訴她,天狼是有族群的。狼不可獨居,天狼也是。
望舒把水喝完,清了清嗓子,大約能正常說話了。“就如你所猜測的。我不知道自己究竟什麼來歷。我只知道我們一族只有我一個人。這麼多年一直漂泊。”他說的時候語氣並無起伏,似乎不是在說什麼經歷,只是在講一個故事。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有次在人界我逃走之時,兇手給了我致命一擊。只是他在暗處我在明處,怎麼都看不真切他的樣子。那時候我激發了自己的力量。”
“我並不在意我的家族,只是有心繫難捨的人也遭受了如此災難。”花南聽得他如此說很不是滋味。
他如此不懂人情世故,卻也有重要的人。
花南語氣淡淡的:“你若跟著我,我不能保證你性命無憂也不能保證能保護你。雖然無塵師傅讓你看守那月草鎮,可是我卻沒有。你要去哪裡你自己選擇,我也不逼迫。如果你要去無塵師傅那裡,我就把你送過去。”
“不。”對方搖搖頭,表情很是堅定,說出了讓梅藏無比驚訝的:“我要跟著你。”
“梅藏姑娘,我知你並不是壞人。”他安慰似地淺笑,因為這笑一瞬間室內都亮了幾分,“你聲名遠揚,在都中的妖怪也知道你的存在,闕閣的小雀妖們在街頭巷尾時不時的討論你,你一直都在酒肆釀酒賺錢,真像凡人一樣過活了,這些無塵給我講的事情,早已經讓我瞭解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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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麼出名原來是雀閣搞的鬼……闕閣的探子遍佈各國各地,這些嘰嘰喳喳的小雀妖們要是真說起來,她相信她偏僻的酒肆能四海皆知!
“所以你是……要……跟著我?”
木裡圖在旁邊想說些什麼,沒開口。只是看著望舒的眼神有些憐憫。
望舒表示正是此意。
“那天在人界,我在人界認識的一個人慘遭屠殺,我心裡預感不妙,想去救她,可因為能力沒有覺醒,根本沒救下來。”
“我到的時候,她還有一口氣。”望舒深吸了口氣平復心情,“你應該知道她,有段時間我與她有了點矛盾,她便過來找你要月白酒喝,只是你聽了我們倆的故事覺得事不至此,又因為月白酒傷身就沒給她。但是她見到了月白,也記得月白的味道,有你的血的味道,但是和酒混合在一起,是另一種奇妙的苦味。”
花南聽見此話,不疑有他,那個女子她是有印象的,是個極其漂亮的女妖,螓首蛾眉,楚楚動人。但原身只是一普通狐狸。
片刻後花南迴來端了一碗酒,酒裡滲著一絲血,沉浮在酒裡,然後她從懷裡掏出了一絲花瓣,丟進酒裡。
月白只有她的血也是不成的,那棵喝了月白的樹妖同樣貢獻了一樣東西,她正逢花期,那天血和合歡花同樣落在酒裡,飄蕩出的正是一種苦味。
生命本苦,一碗苦酒下肚,讓一切回到起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