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彼時禮法所決定的父母想法,防此類之事,如同防洪水勐獸,唯恐出了岔子,敗壞了門風。
所以當日司棋之事,對迎春的影響才如此惡劣,以至於孫紹祖也有底氣和賈赦叫板,因為確實是榮府理虧,影響了兩方家族的聲名。
更別說王夫人當日抄檢大觀園,那是妥妥的給外人看笑話,經此一事,大觀園的所有的小姐,名節都極受影響,所以即使是平日裡面對王夫人極為恭敬的探春,也說出了榮府敗落起於內鬥的憤恨之話。
義忠親王那一系,就是死死抓住了魯智深和林秦兩位縣主關係不明不白,尤其是秦縣主未得婚娶,就公然住在魯侯家裡,實乃人倫悖逆,道德敗壞之醜事,齊齊發力彈劾魯智深。
魯智深坐在房裡,聽秦可卿解釋自己被彈劾的前因後果,頗為氣惱,將那身五湖侯的官服往旁邊一扔,惱怒道:“穿上這身狗皮,倒是多了身枷鎖!”
秦可卿趕緊將官袍撿起,仔細掛在旁邊的架子上,嘆道:“這世上,哪有得到東西不付出代價的,就是那皇帝,只怕做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
“你只當為了林姑娘忍忍便是了,她可等著你迎她過門呢。”
“說來還是我考慮不周,早知道不該提前搬進來的。”
魯智深怒道:“與你何干!”
“說來說去,都是父母之命,咱們三個,可都算是父母雙亡的,那裡來的父母之命?”
秦可卿嘆道:“我們兩個是,所以有些小節的問題,倒也不是不能搪塞過去。”
“但林姑娘可不是。”
“她是你將要明媒正娶,八抬大轎過門的正妻,收養她的榮國府,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就尤為重要。”
“所以當初在府裡的時候,太太為什麼能拿捏你們兩個,乃至拿捏賈母,就是因為這等緣故。”
魯智深聽了,心下焦躁,隨後道:“那打死她不就成了?”
秦可卿嚇了一跳,“你雖然未和太太有血緣關係,但怎麼她對你有養育之恩,別說揮拳,就是言語不敬,也會被人上本彈劾的!”
“林姑娘當日就是為這個緣故,才投鼠忌器,所以將太太房裡的惡奴懲治了一遍,也沒有動太太一根寒毛,就是為了你你著想,你也不想辜負她的隱忍吧?”
“再說了,就是太太應了,還有老爺呢,你也一個個打過去?”
魯智深聽了,焦躁道:“這些破爛事情,任般麻煩!”
秦可卿笑道:“你確實不適合謀劃這些事情,還是林姑娘心思通透,估計她已經心中有數了。”
她轉向旁邊的香菱,說道:“剛才我們說的話,你可聽清了?”
香菱道:“都聽明白了。”
秦可卿頗為意外,說道:“你且說一遍。”
香菱聽了,便仔細複述了一遍,竟是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