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師弟不省人事的時候,小息充分發揮了她賢妻良母的本質。她一晚上都守在小師弟身旁,無論有什麼風吹草動都實時向我彙報。
但是她反映的那些問題,其實都不是什麼大問題,卻偏偏小題大做,非要我看過她才會放心。天知道我每次敷衍她的理由連自己都聽不下去了,可是她卻深信不疑。有時候我若是懶了,不想動,她就會鬧起來,一個勁的手舞足蹈,咿咿呀呀。耳朵經過了一番摧殘之後,我深切的體會了一把什麼叫鬼哭狼嚎的夜晚。
我敢發誓,這詞的首創者一定遇見過鬼,並且和鬼進行了一番真切友好而深入的交談,他在交談後表達了關於這場談話的感想,於是鬼哭狼嚎這個詞就誕生了。
天色微亮之後,小息待在小師弟身旁欲走又留。看她那戀戀不捨的模樣,我不禁納悶起來,她和小師弟就見過一晚上,而小師弟也一直躺在地上對身邊的事情一無所覺,難不成這樣還能擦出什麼火花來?
我趕緊打住這個恐怖的猜想,不敢深思下去。現在自己身邊已經一大堆麻煩了,小息再來一個人鬼情未了,那我真的要哭了。她若是看上了小師弟,兩人再來一段你愛我我不愛恩怨情仇的糾葛,我一定……我一定棒打鴛鴦!
最後太陽隱約露出了個頭,小息再待不下去了,這才化回定魂珠落在我的掌心裡。
柳長言還在入定療傷,我一個人什麼事情也幹不了,便只好坐在旁邊守著他和小師弟。
一輪紅日終於從群山後邊露出了全貌,等柳長言調息好的時候,小師弟也相繼醒來。
小師弟的神色有些迷茫,他四周打量了一圈之後,最後把目光投向我和柳長言。
我和他相顧無言,小師弟用手摸了摸腦袋,而後突然驚叫一聲,“啊!我的鬍子!”
昨晚把他的鬍子給剃了之後,我沒想起來要毀屍滅跡,如今他濃密的大鬍子還落在他身旁,保留了昨晚的模樣。
從這現場來看,一看就知道是我們乾的。事實上,他的鬍子也的確是我剃的。所以在接收到小師弟悲痛的目光時,我心虛的往柳長言身後躲了躲,只伸出一顆腦袋來看他。
想起我把大長老的鬍子給剃了之後,他罰我在祠堂面壁十年這個慘痛的經驗,我真怕小師弟因為他的鬍子而不待見我們。
僵持了一會兒,我小聲說道:“我們救了你……”
所以不要在意你的鬍子……
小師弟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他掙扎著起身,緩慢靠近我們。我緊張得冒汗,雖然我們兩個人肯定能打得過他,但是我不想和他動手,因為他是個好人,是放走了族長的好人。
最後,他在柳長言身前五步的地方停下,端端正正的行了個禮,“多謝兩位救命之恩。”
原來不是要打架……我露出笑臉,回道:“不必客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小師弟又道:“貧道魏明衝,不知兩位……”
“施恩莫望報,我們做好事,從不留名。”我拍拍胸脯,豪氣道:“你可以叫我們好人!”
魏明沖默了良久,最後道:“既然兩位做好事,可否一併去把那桃花妖給收了?”
我聽了,也饒有興致的問道:“那桃花妖做了什麼把你害得這樣慘?”
魏明衝的臉色沉了下去,他把後牙槽磨了又磨,回道:“那隻妖精無惡不作,它專門吸食人的腦髓。這些年來,不知害了多少條性命。可恨它道行高深,我竟敵它不過,差點命喪它手,幸好有兩位施以援手,這才得以脫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