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湄輕輕一笑,驚豔無雙,讓人望一眼便驚為天人,輕聲道:“明朝陳繼儒的《巖棲幽事》說:‘品茶,一人得神,二人得趣,三人得味,七八人是佈施茶。’意為獨飲茶最好,超過三人則失去了清幽之趣。而我們女人品茶的最高境界,則是一句話:茶未飲,心已醉,情也濃,茶韻飄香女人心。”
馬潼關啞口無言,望著這個極品女人,愣嘆道:“高,真是高,我一句沒聽懂。”
蘇湄捋了捋散落臉龐的幾根青絲,輕笑道:“喝茶就是喝個意境,不用懂得其道。”
葉雲始終在一旁端著茶杯自怡自樂,沒有任何反應,夭夭這小靈精更是隻關注他一人。
馬潼關聽蘇湄講得玄乎,便來了興趣,又自斟了一杯,模仿葉雲喝茶的細微動作,裝模作樣地小口慢飲,還煞有其事地冥目呷賞,卻始終不得要領,有些穿起龍袍不像太子的朽不可雕。
蘇湄見到馬潼關的這個滑稽模樣,禁不住掩嘴輕笑,眉心處的落寞驟然消失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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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潼關氣不過,又斟了一杯,仍仿效前朝古事。
奈何蘇湄這妮子一點面子也不給他,反而笑得更歡。
一直默不作聲的葉雲也笑了,笑得異常溫柔,小喝了一口清茶,輕聲道:“老馬,你把茶當水喝可不成,壞了意境,水乃靈性之物,可茶比水更多了一分韻味與氣質。你這樣喝法,讓我想起了《紅樓夢》中妙玉的一句精妙評論:一杯名品,二杯為解渴,三杯為飲驢。”
蘇湄笑容花顫,只剩下不明所以的馬潼關父女在一臉迷茫地琢磨著葉雲的話中意思。
從馬潼關的家裡出來,已是傍晚時分了。
夕陽西下,旖旎如畫。
這是甕中鱉的邊緣,到處都是一排排低矮的平房,年久失修,瓦礫陳舊褪色。
這裡是葉雲來到寧州後的第一個落腳點,也是他認識許多不同新朋友的福地。
但幾個月後,這裡將會被整體移平,不久的將來,一幢幢高樓大廈又會平地而起。
一切落後的東西,都會被歷史的列車遠遠拋在身後,這是不可逆轉的趨勢。
然而,甕中鱉淪陷後,這些在寧州無容身之地的外來雁們未來的出路又在何方?
沒人會關心,沒人會在意,至少不屬於那些只將目光聚焦在發展上的官員們考慮範疇。
低矮平房與稠密握手樓之間,相隔著一方池塘,不大,籃球場般大小。
殘陽如血,餘光盡然照在水面上,微風過處,泛起波光粼粼,流金溢彩。
葉雲蹲在塘邊,凝視著天空發呆,旁邊長著幾叢頹廢的青蒿,環境蕭索到近乎荒涼。
蘇湄靜靜站在他身後,也循著他的視線,望向晚霞似火的天空,鴨舌帽的帽簷一如既往地壓得很低,所以她要稍微後仰著,那副正經到近乎古板的黑框眼鏡遮掩住了她過於妖豔嫵媚的臉龐,消卻了幾分讓雄性神魂顛倒的尤物氣質。
許久,蘇湄收回視線,輕瞥了眼像一尊石佛始終一動不動地蹲在那兒的葉雲,嘴角柔和道:“原來你今天的目的,是要來為馬潼關送行的。”